陽臺上透進的日光明亮,時晏看了眼時間,十點,他生物鐘從未如此紊亂,腦中整片混沌,走得每一步似乎都在云端,不知道下一秒是墜落還是懸空。
但他記得今天有事要忙,強撐著去拍時宜房間的門。
“起床!”
“時宜!不準睡了!”
幾分鐘后房門才打開,室內昏暗不見光,暗沉沉冰窖一般,卻混著潮shi和水液的氣息。
他急著要去扯房內人的手。
站在時宜房間里的卻是個身量高挑的男生。
時晏生硬停住動作,大腦本就如同銹滿的齒輪,略微一思考就嚙合困難發出咔嚓的響。
“你誰?”
男生碎發凌亂,顯然是剛穿好衣服,睡衣的帶子都沒系好,他食指抵在唇邊,笑瞇瞇低聲說,“噓,不要吵你姐,她剛睡著沒多久。”
難以言說和不知所起的憤怒幾近占據了他不多的清醒意識,他攥緊拳頭,身體要比理智更早反應過來。
下一秒,時宜的聲音響起,他自覺停住動作。
“吵死了。”
她沒穿鞋,赤腳踩在毛絨地毯上,睡裙下露出的白膩腿上有幾點曖昧不明的玫瑰色,像舒展枝葉的花,她沒看他,只掃了他一眼,就親昵地把臉靠在男生肩邊,尾音拖得很長,居然有撒嬌的意味。
“都怪他。”
男生偽善地安撫她,說弟弟也是好心,講這話時卻完全沒看時晏,只輕輕蹭著懷中人的發尾。
“你就是性格太好了。”
時宜轉過頭來,不像對著男生那樣溫柔小意,對他說話毫不留情,頤指氣使,完全沒察覺到他遲鈍到空洞的眼神。
“別在這礙眼。”
“滾去買菜,回來做飯。”
時晏低著頭失神地站在門外,聞到她身上靡艷陌生的味道,沒有力氣,他別開腦袋,忍不住委屈,喉間隱隱泛著苦澀,連帶著話語都顯得怨懟,夾雜著不清晰的祈求。
“我不舒服。”
“讓他給你做飯吧,我不做了。”
沒有任何的關心,時宜瞪大眼睛,心緒全在別人身上,“外面太陽那么大,會曬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