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柔軟。
姬司諭猛然睜開眼,毫不猶豫揮拳向前,卻被對方輕巧地避開。
銀灰色的發(fā)絲在月光的照拂下?lián)P起輕柔的弧度,銀藍色的雙眸猶如一彎冷徹的寒潭,映照出他近乎瘋魔的面孔。
“是我,哥哥。”時一沅輕聲說。
她牢牢扼住他掐過來的手,迎上那雙覆著一層金紅色火光的眼眸,踮起腳尖與他額心相抵。
咫尺之間的距離,女孩輕薄的呼吸撲在他的面頰上,透著一股甘甜的涼意。
神樹圖騰虛影自她身后浮現(xiàn),碧綠色的光線從她的精神力泉中一縷一縷抽出,捆縛住灼燒著姬司諭的高溫,環(huán)繞著他們形成一個碧綠色的光繭。
【圖騰庇佑-神啟】!
碧綠色的星力侵入姬司諭的肺腑,金紅色的火光燒了出來,一寸寸將其吞噬,神樹之力未有退卻,緩緩消融流淌在他血液中的澎湃火息。
歇斯底里的怒號仿佛一只被束縛的兇獸,被關進了神樹之力編織的牢籠里,它掙扎叫囂著想要出逃,卻在神樹柔和的光芒中收起了利爪。
姬司諭微闔著眼,放松了手中的力道,遏制住他的纖細五指也慢慢松開。
時一沅的身體軟了下來,有些艱難地退開一步,小口小口喘著氣,她的額前布滿了細汗,面頰也爬上了蒼白之色,體內的星力幾乎消耗一空。
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使用神樹的力量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你為什么要來?”姬司諭收束最后一絲失控的理智,睜開眼注視面前的女孩,屈起手指撫上她白皙纖長的脖頸,“聰明人,要學會閉上眼睛。”
時一沅不僅不怕,還偏頭壓住了他的五指,感受他如今只是比正常人稍高一些的體溫,輕笑道:“我發(fā)現(xiàn)了你的秘密,你要殺了我嗎?”
靜謐的小院里,蒼停止了焦躁的踏步,拱開想上前的寶寶,哼哧哼哧打著響鼻。
姬司諭望著面色蒼白的女孩,抬手拭去她額上薄薄的汗珠,任由那一抹晶瑩從自己的指尖滑落掌心,聲音低啞而溫柔:“我舍得嗎?”
時一沅輕眨了下眼,“你說的這般繾綣,換個人站在這兒,怕是要芳心暗許了。”
她也不曾想不死神樹賦予的圖騰庇佑能消弭灼灼燃燒的金烏之火。
事已至此,正如她舍不得弄死擁有壓制薔薇詛咒血液的姬司諭,姬司諭肯定也舍不得弄死擁有壓制金烏詛咒能力的她。
姬司諭俯身將已經快要站不穩(wěn)的時一沅攔腰抱起,低笑著走進小樓內,“聽起來,你沒有動容。”
時一沅放松心神靠在他的肩頭,銀灰色的發(fā)絲與墨色的長發(fā)互相交織,在微涼的夜風中糾纏不清。
她虛瞇著眼道:“畢竟你太危險了,還瘋得有些過分,藏著這樣大的秘密還在棠溪晟眼前亂晃,我怕一不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姬司諭嘆了口氣,“哪里比得了你?連紫鳶尾都能輕易驅使,怕不是克里斯·哈德森來了,也得恭恭敬敬給你提鞋。”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女孩綿里藏針的聲音,姬司諭低下頭,她已經靠在他懷里睡著了,修長的脖頸上一抹紅影若隱若現(xiàn)。
他收回目光,望向窗外的圓月。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和他一樣中了圖騰詛咒而未死。
吃吃吃(57)
離開了辦公樓,
棠溪晟和棠溪雅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