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沅微抿起唇,環(huán)顧四周,試圖看清周圍的情形,可不管視線如何聚焦,黑暗依舊是黑暗,不給她絲毫窺探光明的機會。
自從她成為擬態(tài)天賦者,正常的黑暗已經(jīng)無法阻礙她的視線,眼前濃稠的黑讓她產(chǎn)生了近乎失明的恐懼。
回憶起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她抬手向前摸索,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似乎是一片巖壁,凹凸不平的巖石時而光滑時而粗糲,她得很小心地摸索,才能不被劃破掌心。
這里是什么地方?
忽然,她感覺有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帶著高高在上的審視,又有點兒興趣盎然的打量。
時一沅敏銳地望過去,什么都沒看見。
“棠溪靳?”她試探道。
從始至終,棠溪靳的表現(xiàn)都很正常,不管是他對棠溪皇室的仇恨,還是對姬司諭的保護,以至于他帶著金烏軍團來到金鯉座,她對他都沒有產(chǎn)生懷疑。
誰能想到一個厭惡著自己的血脈,連唾手可得的皇位都不想要的人真正的目的是她。
黑暗中有人發(fā)出一聲輕笑,有點兒像棠溪靳的聲音,又有點兒不像。
“好久不見,圓圓。”男人輕聲說。
他頓了頓,略顯惡意道:“多謝你解除了我的封印。”
無需過多推理和揣測,時一沅在剎那間鎖定了對方的身份,“元欽!”
誰能想到在那樣一個怪誕詭異的村落里,會封印著試圖解開魔神封印的瘋子。
他沉默孤僻,遭受整個村落的排擠,是他人眼中的異類,卻對一只小奶貓表現(xiàn)出寬容與喜愛。
人們總是會愿意相信喜歡小動物的人不會太壞,她也理所當然對他產(chǎn)生了同情,相信他在隱忍、堅持著什么。
時一沅沒有被動的等待,而是主動詢問:“你把棠溪靳怎么了?”
“他都把你送到我手上了,你還不忘關(guān)心他?”元欽饒有興致地反問。
時一沅的思維很活躍,立刻道:“他向魔神獻祭了?”
是這樣了,否則當初被關(guān)在籠子里奄奄一息的少年,怎會有吞噬棠溪澤擬態(tài)的能力?
她的藥劑救了他的命,卻沒有辦法修復(fù)他破碎的精神力泉,棠溪靳背負著血海深仇,怎能忍耐自己淪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眼睜睜看著摧毀自己未來與希望的仇人逍遙自在?
他向魔神發(fā)出了祈愿,向魔神獻出了自己的靈魂,在日復(fù)一日的仇恨中,漸漸失去了自我,成為了魔神的養(yǎng)料。
元欽沒有回應(yīng)。
時一沅輕輕扯了扯嘴角,“原來如此。”
“你為什么要抓我?”她再問。
她還未踏足圣域,固然被神樹眷顧,也無法威脅到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