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麻之感從肌腱爬上來,姬青瀲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不等他看清時一沅此時的模樣,對方已經脫掉了高跟鞋,裸露著雙足狠狠踢向他的腰腹!
戰斗的本能使得姬青瀲側身格擋,落在手肘處的力道幾乎震麻了他整只手。
怎么可能?
她怎么會有這么強的力量?
“竟然還有心思走神呢?三哥哥。”時一沅語調傲慢,瞬間拽回了姬青瀲的心神。
但已經來不及了,那只在他看來不具備任何力量的拳頭砸在了他的側臉上,劇烈的疼痛從他的顴骨蔓延到整張臉,牙齒磕破了舌頭,溢出濃重的血腥味。
姬青瀲狼狽地側摔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屈辱從他的心底竄起。
時一沅站在粼粼月光之下,連發絲都沒亂,也并未乘勝追擊,而是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狼狽倒地的他,“三哥哥,你不僅蠢,還弱得可憐,竟然連我三招都接不住。”
“真是難以想象,你竟是母親的孩子,我的孿生哥哥。”
姬青瀲咬著血,看到她背對著月華,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銀藍色瞳孔漫起顯而易見的嫌棄,仿佛有他這樣的兄弟,是一件多么屈辱的事情。
他無法忍受這樣的眼神,大喝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像頭發瘋的牛犢,沒有任何技巧地撞向時一沅。
時一沅輕嘖了聲,擋下姬青瀲的拳頭,別住他踢來的腿,輕輕松松化解他的攻勢。
她不再進攻,只是被動的防守,可姬青瀲依舊連她的頭發絲都沒摸到,反而越打越沒有節奏,越打越沒有力量。
終于,時一沅玩膩了你攻我守的游戲,借著他砸來的拳頭輕松躍起,簡單一個270度回旋,白皙的腳掌踹在姬青瀲的肩后,直接踩碎了他的肩胛骨,把他壓向了門前的臺階。
劇烈的疼痛以及脫力的四肢使得姬青瀲難以維持身體的平衡,像剛才偷襲失敗的小黑一樣,從臺階上滾了下去。
強烈的眩暈中,他的視野里出現了一雙禮靴。
姬青池默默看著他滾到自己腳邊,完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與那雙腫得跟燈泡相媲美的眼睛進行了長達數秒的對視之后,姬青池罕見地咽了口唾沫,謹慎地抬起了腦袋。
月色下,女孩已經重新穿上了高跟鞋,成套的貓眼藍寶石首飾在月光的清輝中顯出別樣的妖異之美,開裂的禮服裙擺不僅未損她的優雅,還為她添了幾分野性的氣質。
時一沅抬起手,作出等人攙扶的姿勢,笑意盈盈望著旁觀了整場沖突的姬青池,語調輕快地詢問道:“二哥哥,三哥哥如今這副模樣,該是無法出席宴會了,你愿意成為我的新舞伴嗎?”
她的神情還是那樣乖巧,銀藍色的雙眸熠熠生光,卻不同于那日在小芒星別墅陽臺上的初見。
彼時的她,仰望著他,驚喜而雀躍。
此時的她,俯視著他,高傲而冷淡。
姬青池回想起昨天姬司諭笑看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