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王爺就起了讓沈延冒充他孫兒的念頭,只是唯一會暴露的地方,就是沈延后腰處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真正的寧王府小世子身上沒有。
心腹要毀掉沈延身上的胎記,寧老王爺不讓,沈延沒有小時候的記憶,那塊胎記是他身份的象征,或許將來有一日他會憑著胎記找到家人,沈延擅讀書,勤練武,寧老王爺多希望沈延真的是他親孫兒。
這個計劃因為胎記擱置,但寧老王爺說的話被沈延聽到了,在碰到寧老王爺之前,他只是一個小乞丐,風餐露宿,到處被人欺負,天知道哪天就沒命了,是寧老王爺給他吃的穿的,給他機會讀書識字,教他武功,他無以為報,沈延對著銅鏡,拿刀剜掉了那塊胎記。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淪落為乞丐的,或許他早就沒有家人了,留著胎記也沒用,再者這塊胎記刻在他心底,他不會遺忘。
就這樣,沈延成了寧老王爺的孫兒蕭桓,被寧老王爺帶回寧王府,不過寧老王爺怕露餡,不敢讓沈延在寧王府多待,經常待個幾天,就借病情復發為由,送回別院,不過打那天起,沈延就不再是寧王府訓練的死士,寧老王爺真的拿他當親孫兒培養,找人教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沈棠知道自己的兄長是被二房算計失蹤的,流落在外,肯定會吃苦頭,可她沒想到自己大哥會淪落到乞丐的地步,難怪父親回來時眼睛通紅了。
沈棠鼻子酸澀,“父親見到大哥了?”
蕭桓回京是因為寧老王妃覺得他到了娶妻的年紀,要給他迎娶世子妃,但蕭桓謹記自己的身份,他不是真的寧王府世子,哪能娶那些大家閨秀,寧老王爺寧老王妃要他看畫像,蕭桓就借口躲避,寧老王妃經常一整天都見不到蕭桓的人影兒。
沈綏去找寧老王爺時,蕭桓還沒回府,寧老王爺送他出府,正好蕭桓騎馬回去,父子倆就在門口匆匆見了一面。
寧老王爺知道蕭桓是沈綏的兒子,為沈綏有這樣一個好兒子感到高興,只是寧老王妃上了年紀,身子骨已經大不如前,要叫她知道蕭桓不是她親孫兒,必承受不住打擊,寧老王爺已經沒了兒子和孫兒,要寧老王妃這個枕邊人也離他而去,他只怕連寧王府都不敢回了。
寧老王爺對蕭桓有救命之恩,還把蕭桓教養的那么好,沈綏感激都來不及,哪敢不顧寧老王妃的死活,執意認回兒子。
父子倆就那么遙遙相望,寧老王爺心底都不是滋味兒,但凡沈綏膝下還有個兒子,他都張口把蕭桓過繼到膝下了,可沈綏膝下也就蕭桓一個兒子,寧老王爺哪忍心要人家父子相見不能相認。
沈綏問沈棠道,“你是如何知道蕭桓是你大哥的?”
沈棠不敢把自己死后重生的事告訴沈綏,再加上之前一直打著亡母托夢的旗號,只能接著用了,“母親托夢,說大哥人就在京都,身份尊貴,再加上大哥眉眼像父親,我只要出府參加宴會,就會看有誰和父親長的像,那日在街上,寧王世子救了我,他的眉眼和父親幾乎一模一樣,身份更是不一般,我就想他有沒有可能是我大哥……”
“女兒沒找到機會親自問寧王世子,只能托人打聽他身上有沒有胎記,他沒承認也沒否認,我沒法求證,只能如實告訴父親。”
他這女兒也是敢想,要姜氏托夢是給他的,他就是見蕭桓再多次,也不敢想蕭桓就是他兒子。
盼了十五年,找了十五年,沒想到真的有找到兒子的一天。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高興。
沈棠把沈綏的喜悅收于眼底,潑冷水道,“父親找到大哥,理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祖母和外祖父他們知道,我相信姜家會守口如瓶,但我不信祖母能忍住不把這好消息告訴二叔知道,女兒不希望父親的孝順,給大哥帶去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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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蕭桓如今的權勢,沈棠不信二房能傷到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好不容易才把大哥找到,她不希望大哥有任何的閃失。
再者沈綏膝下無子是老夫人的一塊心病,老夫人要知道蕭桓就是她失蹤十五年的孫兒,一定會要蕭桓早日認祖歸宗,就算不認祖歸宗,也希望隔三差五能見到,蕭桓三天兩頭往侯府跑,必會惹人起疑,蕭桓胎記被毀,前世沈娢他們都還找到了他,不能不防。
沈棠是看在沈綏高興頭上,才沒有說話難聽,沈綏這些日子也發現自己的親弟弟對他這個大哥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敬重,他道,“這事父親心底有數,明日父親就去姜家,把找到你大哥的事告訴你外祖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