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聽得心頭冒汗,“萬一沒懷,皇上不會真打你吧?”
見沈棠有些擔(dān)心的樣子,謝歸墨起了逗弄之心,“這可說不準(zhǔn)。”
沈棠寬慰自己,她重生幾個月,雖然許多事有了變化,但古州畢竟離京都遠,受影響比較小,和前世一樣懷上身孕的可能很大。
再者等吏部送調(diào)任書去古州,霍大少爺回京還要一段時間,沒準(zhǔn)兒那時候皇上已經(jīng)忘記這茬了。
再退一步,沈棠道,“你是靖陽王世子,皇上一向喜歡你,真打也不會把你打多重,養(yǎng)幾天就好了。”
謝歸墨,“……”
謝歸墨伸手捏沈棠鼻子,“你還真是我親媳婦。”
沈棠將他的手扒拉下來,謝歸墨酒氣撲在臉上,醇香甘冽,他道,“去書房給我研墨,我寫封信。”
沈棠不解,“寫給誰?”
“給霍大少爺,豫王舉薦的他,霍家怕是會多想,若是推辭回京,我可就白忙活一通了。”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任命書不是圣旨,不過是吏部送去的一紙文書,霍大將軍要不放霍大少爺回京,他也沒辦法,為了確保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得寫信解釋清楚。
這是正事,沈棠去書房幫謝歸墨研墨,沈棠覺得這信不好寫,既不能說實話,也不能打著安大太太想女兒的幌子,不知道謝歸墨要怎么說服霍大將軍。
結(jié)果這封沈棠不知道該如何下筆的信,謝歸墨提筆蘸墨,寥寥幾句就寫完了,沈棠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
外祖父戰(zhàn)死沙場,似有隱情,望霍大少爺能回京相助。
謝歸墨的字,寫的蒼勁有力,又不失灑脫,但沈棠看出幾分沉重來,心底像是被什么重重一擊。
她望著謝歸墨,“鎮(zhèn)國公戰(zhàn)死沙場,不會真的有隱情吧?”
謝歸墨搖頭,“我不知道,父王暗地里在查這事,應(yīng)該是有所懷疑。”
霍大將軍是鎮(zhèn)國公一手提拔的,幫豫王奪嫡,霍大將軍可能會猶豫,但霍大少爺回京助他查鎮(zhèn)國公當(dāng)年戰(zhàn)死沙場的事,霍大將軍會連夜打包,讓霍大少爺回京。
沈棠道,“你沒問父王?”
怎么可能不問呢,只是問了也是白問,父王一個字也沒說,還叮囑不許讓母妃知道。
他甚至懷疑這兩年祖父不著家,是去查這事了,但他沒有證據(jù)。
但他了解自家父王,不是懷疑,甚至可能掌握了一點證據(jù),不會在外祖父和舅舅戰(zhàn)死沙場十二年后,還在查這事。
其實讀了這么多年兵書,當(dāng)年外祖父和舅舅慘敗的那一戰(zhàn),他也復(fù)盤過許多回,他也隱隱覺得以外祖父和舅舅的能力,不該輸?shù)哪敲匆粩⊥康兀踔涟炎约旱拿即钌稀?/p>
外祖父和兩位舅舅戰(zhàn)死沙場,母妃大病一場,這么多年,都不敢再回鎮(zhèn)國公府,怕觸景傷情,要叫母妃知道,外祖父和兩位舅舅不止是戰(zhàn)死沙場那么簡單,極可能是被人給害死的,會更痛苦。
這事父王想查到一點蛛絲馬跡都困難,母妃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她除了求父王幫她外,只能找葉貴妃。
恰恰父王最不相信的就是葉貴妃,甚至隱隱有些厭惡。
還有沈棠告訴他的,父王會戰(zhàn)死沙場,他知道戰(zhàn)場兇險,但他從未想過父王會戰(zhàn)死沙場,知道這事后,他是翻來覆去,一夜沒合眼。
他不敢相信會發(fā)生這樣的事,而且想到父王戰(zhàn)死沙場,他就想到外祖父和兩位舅舅死在戰(zhàn)場上的事。
一樣的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