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沈棠坐在床上伸懶腰。
銀杏和秋桐進屋伺候她起床,昨天早飯就小米粥加青菜,沈棠一口沒吃,去松鶴堂陪老夫人吃的,今兒的早飯不止樣式多,而且精致。
沈棠要沈綏收回老夫人給二太太的管家權,沈綏聽沈棠的,沈棠讓四太太撤掉二太太的心腹,老夫人也同意,二姑娘在侯府都快說一不二了,大廚房哪敢慢待,尤其如今大廚房管事是四太太的人,都被四太太委以重任,自然有眼力勁。
吃過早飯,沈棠去松鶴堂給老夫人請安,在院門口和四太太碰上,沈棠道,“四嬸,您跟大廚房管事說一聲,不要偏向我,以免落人話柄。”
四太太知道沈棠向著她,但她又豈是會做落人話柄之事的人,她管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四太太道,“大姑娘吃的飯菜細致些,趙媽媽不敢隨便削減,我就讓她也按照大姑娘的分例給你準備了。”
言外之意,不是大廚房偏向沈棠,而是從前二太太管家,偏向沈娢了。
她只是做到一碗水端平而已。
二太太向著自己女兒,沈棠知道,她道,“是我誤會四嬸了,那我回頭跟趙媽媽說一聲,讓她按照分例給我和長姐準備飯菜。”
沈棠和四太太一起進院子,進屋給老夫人請安。
很快三太太也來了,沈棠坐在那里,安靜的聽四太太和老夫人商議送禮的事,京都權貴多,今個兒你家添丁,明兒他家進口,后日他府上喬遷升官,都是要送份賀禮去的,送禮雖然有先例可尋,但四太太不敢隨便做主,要么擬了單子給老夫人過目,要么先商議好,再擬單子,總之格外的小心,這原也是應該的。
昨天三太太去找沈棠,沈棠答應幫忙和老夫人說說,把管家權分三太太一些,今天就像是忘了這事一般,三太太給沈棠使眼色,使了兩回,銀杏在身后提醒道,“姑娘,你忘了答應三太太的事了?”
銀杏的聲音不大不小,不止沈棠聽見,老夫人也聽到了,當下看過來。
沈棠恍然想起來,當即看向老夫人道,“祖母,突然讓四嬸管除繡房之外的中饋,可能有些吃力,可以讓三嬸幫著分擔一二。”
老夫人在喝茶,聞言,眸光從三太太臉上掃過,而后將茶盞重重磕在小幾上,“當管家是兒戲嗎,今兒交給你,明兒交給她,我看就是多管一個繡房,你四嬸也游刃有余。”
老夫人眼神橫掃過去,二太太都受不住,何況三太太了,再一聽老夫人這話,已然不悅,有要將繡房管家權收回的架勢了。
三太太頓時后悔找沈棠開這個口了,好在那支玉簪沈棠沒收,不然就打水漂了,三太太忙道,“老夫人說的是,我也覺得難不住四弟妹。”
沈棠瞅著三太太,“昨兒三嬸你可不是和我這么說的……”
一句話把三太太賣了個干凈。
三太太如坐針氈,“三嬸是逗你玩的,你還當真了。”
其實怎么回事,大家心底都門兒清,老夫人心底清楚,四太太也清楚。
三太太心頭發顫,趕緊轉移話題,“沒幾日,春闈就該放榜了……”
侯府沒人參加春闈,但姜家有兩位少爺參加,沈棠對春闈上心著呢,提到春闈,老夫人就想到姜家,這沒多年,沈延流落在外,老夫人心底埋怨姜家沒照看好沈延,如今沈延找到了,而且被教養的很好,文武雙全,老夫人對姜家的怨氣自然也一筆勾銷了。
之前沈綏突然備厚禮去姜家,還在姜家吃了頓午飯,老夫人猜就是那時候找到沈延的,再加上沈綏說是沈棠找到的,老夫人記得沈綏去姜家之前,沈棠火急火燎去前院找沈綏,然后沈綏匆匆出府,沈棠在前院一直等沈綏回府的事。
想到沈綏和沈棠把找到沈延的消息告訴姜老太爺,都不告訴她,老夫人心底頗不是滋味兒。
老夫人道,“姜家兩位少爺才學過人,此次春闈,必定高中。”
老夫人這么說,沈棠不奇怪,但三太太和四太太互望一眼,都覺得老夫人對姜家的態度軟化了不少,不,好像怨氣一下子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