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小教室,里面擺放著十幾張桌子,五個中國人,三男兩女坐在里面。
一個個頭不高,暗金色卷發,略有些斜頂的中年人,扭頭看了過來。
他帶著一副眼鏡,留著濃密的絡腮胡。
胖乎乎的,笑起來讓人感覺很舒服。
他沖門外的幾人招了招手,“快進來吧,我們剛要開始。”
大東四個人魚貫而入。
劉進走在最后,目光里帶著一絲絲喜悅和懷念。
笨豬(bonjour),老喬,好久不見!
眼前這個老男人,他太熟悉了。
他教會劉進品雪茄,教會劉進喝洋酒……
他叫杜弗萊·喬安普,1992-1998年,寶潔英國分公司財務總監。
后來因為生病辭職,康復后來到圖盧茲商學院當老師,曾經是劉進在學校關系第二好的老師。
劉進回國之后,兩人剛開始還有聯系。
但相隔萬里,慢慢便疏遠了。
再后來,劉進最后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他去中東做志愿者。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老喬啊老喬,你還是那個鳥樣,不修邊幅,一個一點都不法國的法國男人。
喬安普也留意到了劉進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
因為,從劉進的目光里,他看到了一種很奇怪的眼神。
同時,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會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
但他可以發誓,他和劉進,是第一次見面。
老男人是圖盧茲二大的博士生。
當年他曾經和劉進吹過,他和法國很多出版社的總編很熟悉。
比如伽利瑪出版社;比如馬蒂尼耶-富伊出版集團;比如午夜出版社;比如阿爾班·米歇爾出版社……
他自己還寫過一本書,就是在阿爾班·米歇爾出版社出版。
后來他在給劉進的郵件里哭訴:法國文學已經死了!
劉進問他原因。
答案是:他的小說,只賣出去了一百八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