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康一路狂奔,腎上腺素飆升。
他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家,甚至沒有選擇任何一條通往高速公路的路線。地圖上的紅點,正堅定不移地朝著一個方向——北海港。
那里,有一個他用秘密資金控股的貨運碼頭,也藏著他最后的退路。他要從水路逃亡海外!
“追!”龍傲不再猶豫,一聲令下,幾輛掛著特殊牌照的越野車立刻啟動,朝著紅點追去。
張陽拉開車門,坐進(jìn)了副駕駛。
與此同時,一直安靜坐在臺下的沈若雪,也拿出了手機(jī)。她沒有去追,而是迅速地?fù)芡藥讉€電話。
“海關(guān)的王叔叔嗎?我是若雪。我需要你幫個忙,立刻以‘緊急檢疫’的名義,暫時封鎖北海港三號、五號、七號貨運碼頭的所有出港航道,對,所有!”
“港務(wù)局的劉伯伯?我沈家有一批重要貨物,懷疑在運輸途中被調(diào)包,可能牽扯到走私。對,就在北海港,我需要你們協(xié)助,暫時管控所有私人快艇的離港許可……”
一個個電話打出去,一張由商業(yè)力量編織的無形大網(wǎng),悄然撒下,封死了趙康所有可能逃離的生路。
……
北海港,七號貨運碼頭。
夜色下,高大的起重機(jī)如同鋼鐵巨人般沉默矗立。
一輛黑色奔馳發(fā)瘋似的沖破了碼頭的欄桿,在一陣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了泊位邊。
趙康連滾帶爬地沖出駕駛室,他看著眼前,那艘早已為他備好的小型快艇,以及船上那個向他招手的親信,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劫后余生的狂喜。
只要上了船,沖進(jìn)公海,天高海闊,就再也沒人能抓得住他!
他踉蹌著沖向快艇,然而,就在他即將踏上甲板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
他猛地回頭。
只見不遠(yuǎn)處,一個巨大的藍(lán)色集裝箱的陰影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悠閑地靠在那里。
那人手里把玩著一根銀針,在碼頭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森然的寒芒。
趙康的笑容,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張陽看著他,將銀針收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如同看死人般的微笑。
“趙董,這么急,是趕著去投胎嗎?”
碼頭昏黃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拉得老長。
海風(fēng)卷起海水的咸腥味,混雜著空氣中愈發(fā)緊張的氣氛,吹得人皮膚發(fā)冷。
趙康臉上劫后余生的狂喜,在看清張陽面容的瞬間,徹底凝固,隨即像是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扭曲成了猙獰與怨毒。
“張陽!”他口中擠出的聲音,像是兩塊生銹的金屬在摩擦,尖銳而嘶啞,“你非要趕盡殺絕!”
張陽將那根在指尖跳躍的銀針收回懷中,神情平淡,仿佛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跳梁小丑。
“是你自己選的路。”
“好!好!好!”趙康連說三個“好”字,眼中最后一絲理智被絕望的瘋狂所吞噬。他猛地從西裝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烏黑瓷瓶,拔開瓶塞,動作沒有絲毫猶豫,將里面三顆龍眼大小、漆黑如墨的藥丸盡數(shù)倒進(jìn)了嘴里,喉結(jié)滾動,硬生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