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瘦弱單薄的身體變得結實勻稱,面色紅潤,眼神也從最初的怯懦,變得清亮而自信。
“師父,我感覺到了,丹田里有一股熱流。”孫立的臉上帶著一絲驚喜。
“守住心神,意念引導,讓那股熱流順著任脈上行,過膻中,走天突……”張陽躺在旁邊的搖椅上,閉著眼睛,悠閑地指點著。
對他而言,看著這顆好苗子一點點成長,比應付外面那些獵奇的目光,要有趣得多。
筑基小成后,張陽便不再讓孫立整日枯坐,而是開始讓他上手,為街坊鄰里處理一些最常見的跌打損傷、風寒感冒。
“醫(yī)術不是看書看出來的,是摸出來的。”張陽丟給他一本新的冊子,“每看一個病人,都要把他的脈象、舌苔、癥狀、用藥、以及用藥后的反應,一絲不茍地記下來。你的手,要比你的腦子,更懂病人的身體。”
孫立如獲至寶,從此更是起早貪黑。他待人真誠,下手又極有分寸,加上麒麟堂如今的名頭,附近碼頭工地的工人們有個頭疼腦熱、筋骨扭傷的,都樂意來找這個“小神醫(yī)”。
這天下午,孫立正在為一名在碼頭扛包時閃了腰的搬運工做推拿。那工人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體格壯碩,此刻卻疼得齜牙咧嘴。
“小神醫(yī),你這手藝可真行,按了幾下,我這腰立馬就松快多了。”
“王叔,你這是積勞成疾,以后干活得悠著點。”孫立一邊用熟練的手法為他活血化瘀,一邊叮囑道。
就在他湊近為工人貼膏藥時,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的藥味。那味道很淡,混雜在工人的汗味和膏藥味里,幾乎難以察覺。
但孫立的眉頭卻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出于醫(yī)者的敏感,他多問了一句:“王叔,你最近是不是感覺特別乏力,精神頭不足?”
“咦?小神醫(yī)你這都知道?”王叔一臉驚奇,“可不是嘛!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渾身不得勁,總覺得累。工友們都說我這是腎虛,推薦我吃這個。”
說著,他從隨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個藍色的小藥瓶,獻寶似的遞給孫立:“就這個,康泰藥業(yè)出的‘大力丸’,電視上廣告打得可響了!說是純中藥提取,大補元氣。我吃了幾天,感覺是比以前有勁兒了點。”
康泰藥業(yè)!
孫立的心猛地一跳,腦子里瞬間閃過師父那張冰冷的臉。
他不動聲色地接過藥瓶,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藥丸一入手,那股熟悉的味道就更清晰了。
他將藥丸湊到鼻尖,閉上眼,用剛學會的“聞診”之法仔細辨別。藥丸的主要成分,是一些常見的補氣壯陽的中藥,但在這濃郁的藥味之下,隱藏著一絲極淡的、帶著化學合成感的特殊氣味。
這股氣味……和那天在中毒的環(huán)衛(wèi)工老張身上,聞到的毒素殘留氣味,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
只是“大力丸”里的氣味,淡了百倍不止,并且被其他藥材的味道完美地掩蓋了。如果不是他最近修煉筑基篇,五感變得異常敏銳,根本不可能察覺到!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孫立心中轟然炸開。
他不敢大意,臉色凝重地對工人說:“王叔,這個藥你先別吃了。這樣,你這盒藥我按原價買了,回頭我給你配一副調理氣血的方子,免費送你,保證比這個管用。”
工人見他一臉嚴肅,雖然有些不解,但出于對麒麟堂的信任,還是點頭答應了。
孫立拿著那瓶“大力丸”,連跟師父打聲招呼都來不及,一路小跑著沖回了麒麟堂的后院。
“師父!您快看這個!”
張陽正躺在搖椅上小憩,被他火急火燎的樣子驚動,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