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身下的雌性。
她蜷縮成一團,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一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此刻正驚恐萬分地望著他,仿佛在看一個什么可怕的怪物。
她的小臉慘白,毫無血色,嘴唇被他吻得紅腫,看上去靡艷又可憐。
墨淵沉默了。
神殿內,那股令人窒息的、曖昧的燥熱,瞬間冷卻了下來。
只剩下令人尷尬的寂靜。
他想不明白。
雌母明明那么喜歡他身上的氣息。
明明那么喜歡依賴他強大的身體。
為什么……會這么害怕他的親近?
他那條象征著力量與求偶的舌頭,對她而言,就那么可怕嗎?
一股從未有過的、名為挫敗的情緒,像冰冷的毒液,注入了他那顆高傲的、屬于王者的心臟。
他第一次發現。
原來,要得到這位雌母的心,比當初征服整個克拉瑪特沼澤,還要困難。
昨夜那極致的恐懼與羞恥,如同冰冷的蛇信,在明曦的記憶里留下揮之不去的滑膩觸感。
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透過神殿的縫隙照進來時,她幾乎是立刻就醒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尷尬的、凝滯的沉默。
墨淵就盤踞在不遠處,巨大的蛇軀盤踞著。
他赤裸的上半身背對著她,流暢而有力的肌肉線條緊繃著,像一座蓄勢待發的黑色山巒。
他沒睡,明曦知道。
昨晚,在她因為那個恐怖的吻而劇烈掙扎,流露出純粹的、不加掩飾的恐懼后,他便一言不發地退開了。
沒有安撫,沒有逼迫,只是沉默地、遠遠地守著。
那份沉默,比任何質問都更讓人窒息。
明曦悄無聲息地坐起身,將羽毛被拉高,遮住自己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還帶著驚懼余韻的桃花眼,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
她知道自己昨晚的反應傷到了這條蛇王的自尊。
獸人,尤其是像墨淵這樣處于金字塔頂端的強者,他們的求偶行為本身就帶著不容抗拒的掠奪性。
她的恐懼,不是他想要的那種能激起征服欲的破碎哭泣,而是一種把他當成異類怪物的、純粹的排斥。
這對他來說,無疑是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