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會意,他用蛇尾卷起那些葉子,將這份神賜的食物,分發(fā)給了幾個地位最高的族人。
一場狂熱的、充滿了宗教儀式感的饕餮盛宴,就此展開。
那些強大的蟒人,在得到烤肉后,甚至不敢立刻吞下。
他們先是虔誠地嗅著那股異香,然后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著。
當(dāng)那極致的美味在口中蔓延開來時,他們都發(fā)出了與墨淵如出一轍的、滿足到戰(zhàn)栗的嘶鳴。
整個克拉瑪特,一時間,嘶聲遍野。
明曦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她看著這些在沼澤中稱王稱霸的冷血生物,此刻為了小小的一塊烤肉,露出了最原始、最卑微的姿態(tài)。
她知道,自己手中的火種,自己腦中的知識,在這個原始的世界里,是比凈化之力更直接、更有效的武器。
凈化,讓他們敬她如神。
而食物,則會讓他們愛她如命,離不開她,成為她最忠誠的、被欲望捆綁的奴隸。
她抬起頭,迎上了墨淵那雙再次望向她的、燃燒著狂熱火焰的暗紅豎瞳。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這座華麗的囚籠,已經(jīng)開始有了裂縫。
而她,將親手,將它改造成,獨屬于自己的、最堅不可摧的王座。
神殿中的狂熱,并未因饕餮盛宴的結(jié)束而平息。
它反而像被澆上滾油的火,愈燒愈烈。
第一縷神火帶來的熟食,徹底點燃了蟒族深埋于血脈中的、對更高級文明的原始向往。
從此,克拉瑪特沼澤不再只有腐朽的腥臭與生吞活剝的血腥。
一種名為烹飪的文明之光,被明曦親手點燃。
她沒有藏私。
這位被蟒族奉為雌母的神明,展現(xiàn)出了超乎他們想象的慷慨。
她親自挑選了幾個看上去最聰慧,地位也最高的蟒人,開始教授他們?nèi)绾卫媚菈K被她命名為水晶的透明石頭,去捕捉陽光,引燃枯草。
這是一個充滿了神圣儀式感的過程。
蟒人們收起了平日的慵懶與暴戾,匍匐在明曦的腳下,巨大的頭顱緊緊貼著濕冷的地面,用一種近乎朝圣的姿態(tài),學(xué)習(xí)著這顛覆他們千百年習(xí)慣的神術(shù)。
過程并非一帆風(fēng)順。
一個年輕的蟒人因為太過激動,尾巴尖不小心掃到了剛剛?cè)计鸬男』鸲眩A麗的鱗片被燎得焦黑,疼得他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嘶鳴。
但他沒有退縮,反而用一種更加狂熱的眼神看著那簇火焰。
那是神火的懲戒,也是神火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