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藝廳后臺的燈光昏暗而詭譎,沉昭拖著穿著自己禮服的人偶侍從,每一步陶瓷關節都發出不自然的咔嗒聲。蕭野緊隨其后,換裝后紅發不聽話地亂翹著,在立體的五官上投下陰影。
四位衣著華貴的侍從靜立在幕布后方,他們瓷白的臉上繪著繁復的金色紋路,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管家正站在他們中間,骷髏懷表的鏈條在昏暗光線中泛著冷光。
沉昭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金剪刀。按照從人偶侍從那里獲取的記憶,她原本應計劃在此處解決接應的侍從,然后帶著自己的衣服神返回宿舍安放。但管家的出現徹底打亂了計劃。
把竊賊帶到準備室。管家頭也不抬地說道,手指輕輕撥弄著懷表的齒輪。
華麗侍從機械地接過穿著玩家服飾的人偶。就在交接的瞬間,沉昭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陌生的念頭:離開,去完成清潔工作。她側眼瞥見蕭野的身體也明顯僵硬了一瞬,他顯然也接收到了同樣的指令。
這不對勁。
沉昭的后頸泛起一陣寒意。但此刻貿然行動只會暴露身份,尤其是在尚未摸清管家底細的情況下。她微微低頭,模仿著侍從僵硬的步伐退出后臺。
正午陽光透過連廊窗戶照在地毯上,溫暖又靜謐。沉昭的腳步越來越慢,蕭野視角下,她的面容泛著和其他仆從相近的瓷白。
怎么啦?蕭野壓低聲音,紅發下的琥珀色眼睛閃著疑惑,我們不是混過去了嗎?
沉昭的視線落在自己此刻顯現出陶瓷質地的指尖上。太順利了,他們帶回的竊賊狀態與出發時完全不同,普通侍從或許察覺不到異常,但管家怎么可能無所察覺除非
管家,或者說,副本內的某個機制,其觸發條件已經達到了。
我們得把衣服拿回來。她突然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緊繃。
沉昭瞇起眼睛,視線在演藝廳外圍掃視,明面上只有他們出來的那扇雕花木門。
她和蕭野躲在廊柱陰影處盯梢,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一陣強烈的違和感突然襲來。
必須去工作了這個念頭像病毒般在沉昭腦海中扎根。她猛地搖頭,手指按揉太陽穴,這不是她的想法,而是侍從這個身份被強加的指令。
蕭野的銘牌邊緣已經泛起銹跡,在陽光下泛著不祥的暗紅。
不能再等了。沉昭脫下鞋襪,赤足踩上紅毯,你守著,我進去看看。
演藝廳內空無一人。不僅管家和華麗侍從消失了,連他們來時的密道也嚴絲合縫地閉合,仿佛從未存在過。沉昭把墻面從頭到尾摸遍,也找不到任何機關痕跡。
煩躁隨著xiong前仆人銘牌的銹蝕感愈演愈烈,她狠狠捶向墻壁,指節傳來的疼痛卻壓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緒。
如果林弦在,聲波探測能輕易找出暗門;如果是陸凜她突然意識到那個銀發男人竟能讓她有幾分安心。
她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終選擇先折返和蕭野去東翼完成工作。
一路上,瓷白侍從們機械地來回穿梭,全然沒有注意到兩個異類。蕭野突然湊近沉昭身邊,聲線明顯放軟,他向來粗枝大葉,卻唯獨對沉昭的情緒敏銳異常:情況很糟?
沉昭搖頭,刻意岔開話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為什么會懷疑我是een?
她職業特殊,特征信息一旦暴露,殺上門的仇家能把一座核心城市的交通堵癱瘓。
按理說不該有任何人發現她,她無意識地摩挲后頸的荊棘紋路,紋路平時不會顯現,出任務也會貼上假皮偽裝。里面植入了生物技術芯片,但坐標信號內部加密過,也只有首領找得到她。
蕭野的耳尖瞬間通紅,支支吾吾的樣子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狼。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搞到一張模糊的后背照片:“直覺…不對,你還不一定是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