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日記的羊皮封面泛著柔和的米色,第一頁上的x字樣已經(jīng)有些模糊。稚嫩的筆跡記錄著一個病弱男孩的孤獨,他的生命幾度垂危依靠母親的祈禱堪堪維持。他的父親永遠在書房會見那些戴著面具的客人,后花園的馬車時常在深夜運來蒙著白布的貨物。小公爵曾偷偷掀開過一角,卻只看到少女蒼白的指尖和亞麻色的長發(fā)。當他鼓起勇氣詢問父親時,得到的永遠是謾罵和耳光。
這些碎片與第一幕的劇情基本吻合。
第二本日記用的是樸素的牛皮封面,內(nèi)頁的筆跡已經(jīng)變得鋒利。少年公爵的身體像他的希望一樣日漸衰弱,他請來的家庭教師換了一茬又一茬,他有時祈求神明再次治愈他的身體,有時又哀怨自己不該出生。某頁發(fā)皺的紙上寫著:今天又看到父親的情婦從溫室出來母親身上的傷痕增加了,即使隔著門我也能聽到他們的爭吵為什么我不能帶她逃離…
墨跡在這里暈開一大片,像是被淚水打shi過。
第三本日記的黑色封皮已經(jīng)皸裂,如同主人瀕臨崩潰的精神狀態(tài)。成年的公爵字跡狂亂,有些頁面上還沾著可疑的暗漬:沐浴圣水根本沒用…醫(yī)生說我活不過這個冬天艾德琳又來勸我放棄那些賤民憑什么擁有健康的身體?!最新的一頁上,筆跡突然變得異常工整:我找到了,術(shù)法是真的。我會活下去,哪怕要獻祭所有人。
沉昭的指尖輕輕撫過最后那段文字,思緒飄忽。她將抽屜里那把造型古怪的鑰匙收進系統(tǒng)背包,金屬入手的瞬間,耳邊似乎響起一聲遙遠的嘆息。
兩人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房間里再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都是一些貴族公子家的小玩意。
他們故伎重施,來到相鄰房間的陽臺上。
下午的斜陽為東翼陽臺鍍上一層金色。沉昭的指尖剛觸到玻璃窗,后面厚重的窗簾突然被猛地拉開。
玻璃后是艾德琳蒼白的臉,她幽深的瞳孔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光。她推開落地窗,蕭野和沉昭走進屋內(nèi),下一刻紅發(fā)男人手中的軍刺已經(jīng)抵在貴婦的咽喉處。
我以為剪斷黑薔薇你就自由了。沉昭的聲音比刀鋒更冷。
聰明的女士艾德琳的嘴角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仿佛憤怒但又出于禮節(jié)不得不微笑。
指尖輕撫著腰間的黑薔薇,她的聲音變得壓抑:我也這么以為。但他要我償還。
公爵?你見到他了?沉昭不抱希望地隨口發(fā)問,環(huán)視房間一圈,干凈得和其他客房沒區(qū)別。
不。艾德琳的瞳孔微微擴散,她按住自己xiong口,我們彼此連心,同我憤恨他般,他也也厭棄著我…我能聽見他的聲音…
“這和我們無關(guān)。蕭野,走了。”沉昭打斷她不知所謂的話,沒有信息,她不想浪費時間,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直接走嗎?”蕭野在陰影里發(fā)出疑問,紅發(fā)透著張揚的氣質(zhì),軍刺始終沒有放下。
等等!艾德琳上前抓住沉昭的手腕,冰涼的觸感不似活人,我能帶你們找到他。
夫人?門外突然響起機械的敲門聲,隔壁房間的窗戶被破壞了,您是否看到可疑人物?
沉昭猛地甩開她的手,卻見艾德琳快一步已經(jīng)擋在門前,兩人無聲對峙,雙方都寸步不讓。
蕭野在一邊看著,如非必要,他不想對女性動手。
留下來。艾德琳的唇形無聲地說道。
沉昭額頭青筋暴起,忍著sharen的沖動,咬著牙問道:“你打算賣我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