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寬被這樣的少年逗笑了,他側過身子握住了方向盤上的那雙手,糾正方向后說道:“閉眼睛可不能解決問題。”
林敬磊尷尬一笑:“還有多久到。”
“馬上了,看到前面那別墅了么,我們就到那。”
將車開進那個別墅大院,聽到戚以寬跟院子里的人打招呼林敬磊才明白戚以寬帶他來的竟然是家庭聚餐。
“姐夫。”
“你換司機了?”院子里逗狗的那男人站起身打量了駕駛位上的林敬磊后問戚以寬。
有沒有后路可退
大齊在很早以前就說過,凡是想跟林敬磊主動走近的,百分之十是因為不可避免的緣分,百分之九十是因為他是真他媽的好看。
林敬磊總是嗤笑而過,認為大齊純屬是瞎說。雖然他聽慣了太多贊嘆他外貌的話,但他也還是愿意相信大多數人是喜歡他這個人的本質的。
只是他還沒能看透,如果外表太閃耀,誰又會去先品內涵。
認識戚以寬到現在對林敬磊來說都還是摸不太透的。這男人從幽暗胡同口匆匆的一面之緣,隨后就拉攏他到身邊毫無質疑和考驗。
林敬磊曾因這份信賴倍感慶幸并暗下決心努力貢獻,直到這個被莫名其妙帶來參加戚以寬家庭聚餐的夜晚,他才恍惚覺出有什么地方不對,他才愿意相信他的這條來錢路不是狗屎運也不是天上掉餡餅,而是某種意義上的另有隱情。
在意識到這是一頓過于私人的飯局后的那刻起他坐在車里不想下去,戚以寬叫了他幾聲他都以擺手回應,可最終盛情難卻在戚以寬過來拉他時半推半就下了車。
他前陣子精心密布計劃里的大反派就站在他面前笑看他,怎么看怎么讓他喜歡不起來。
跟戚以寬走進室內見到屋里的其他人后林敬磊就完全后悔下車了。早知是這么個情況他是斷不會答應來的。現在弄得外人一個特別尷尬甚至都不知道說啥。
奇怪的是戚以寬根本沒有介紹他,好像全家子就都了解了什么似的,老老小小上上下下審視的看過他后就頗為滿意的各忙各去了。
林敬磊局促的坐在沙發上好幾次想跟一旁同家人說話的戚以寬講清楚他要先離開,可這個機會根本不存在。
沒一會兒高格昭帶著說笑聲與一個漂亮女生一同進門了,林敬磊起初還以為他們老高家的家庭聚餐都流行帶個朋友回來的,結果再一聽才知那女生就是高格琳。
林敬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跟他最初在商場與嚴子錚同行時的草率一瞥和在譚正提供網上信息里查看照片時的認真比對已經不太是一個樣子,那張臉已經不是微整過那么簡單了。
這下根本不用戚以寬了,高格昭笑嘻嘻的跟大家把林敬磊以他學弟的身份給介紹了。
沒有太多的過問,開飯后屋里人就集體坐到了桌子前。被安排挨著戚以寬坐的林敬磊跟個木偶似的,動一下都像是多余的。
林敬磊雖然沒有他所希望的那樣有個有爸有媽的完整之家,但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家吃飯時的樣子。
他跟林泰一家吃過飯,那是個表面慈母嚴父實際更像三個沒長大孩童的和諧之家。他跟唐善一家吃過飯,那是個嚴謹刻板父母兒子各懷鬼胎卻甜而溫馨之家。他跟卡卡一家吃過飯,那是個能說會道講文明懂禮貌的精英之家。他跟嚴子錚一家吃過飯,那是個獨立自主將尊重發揮淋漓盡致的民主之家。
現在他坐在這跟高格昭一家吃飯,他竟然說不上來感受。
這完全顛覆他對家的認知。
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每個人的笑都是假的,每個人的話比笑還假,老的不正經,大的跑火車,小的不正經加跑火車。一頓飯嘰嘰喳喳什么都說,話題里低俗比高雅多,禮儀禮貌全都沒有,極其像一群臨時搭伙的,誰先吃完誰先走,連聲招呼都不打。
林敬磊面前那道菜已被嚴重肥胖的高局長夫人給扒拉底朝天了,他完全不知道該吃什么,簡單隨意的伸了幾次筷子后他就吃飽了。
本以為離開椅子就是結束了酷刑,然而同時結束用餐的高格昭卻跟他一同來到了院子里。
“你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