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磊罵罵咧咧的只得從后門擠上去,抖落著頭上水珠,一抬頭,他就看到了跟他隔著個女生站在過道里的嚴子錚。
上次在校車上這倆人遇見還是來一中的開學第一天,因林泰的事他們架也打了氣也出了,雖還都看不上眼,但還不至于再動手。彼此不動聲色的和平了一路,然而在排隊下車時,林敬磊被后面的擁擠聳了一下沒穩(wěn)住身子,手中還剩一半的手抓餅重重懟在了嚴子錚干凈板正的襯衫上,嚴子錚回手就是一肘掄在了林敬磊xiong前。
林敬磊對于嚴子錚明顯誤會他是故意的并不會去解釋,他本著你打我我就得打回去的原則還了手。于是這兩個來報道的高一新生大門都還沒進就打在了一起,是被幾個同一趟校車的高二學長快速拉開的。
其實中考前期林敬磊和嚴子錚就認識了。
林泰喜歡的一同班女生趁著畢業(yè)季跟嚴學長表了白,林泰沉不住氣叫上兩個朋友把嚴子錚給堵了,本想口頭上恐嚇,然而不知怎的就挨了打。
林敬磊知道他那書呆子表弟被人打了后就找了過去,在十六中大門口和嚴子錚一伙打了起來,過節(jié)從那時就結下了,一重重越來越深,看到對方,他們都想先上去踹兩腳再說。
嚴子錚也看到了上車的林敬磊,那人在往后面擠著,到他跟前時很不客氣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讓一讓。”
嚴子錚并沒側身讓林敬磊過去,而是目視前方的開口:“以多欺少有什么可得意的。”
林敬磊明白嚴子錚說的是周五晚上打架的事,他自知理虧卻也不肯讓半分,哼道:“未參與的人沒資格評價。”
嚴子錚回收視線落在了林敬磊臉上,還沒等說話,車子急剎車,慣性的作用下他身子前傾跟面對面的林敬磊撞了個滿懷。
林敬磊也是沒站穩(wěn),緊急情況下抓住了嚴子錚胳膊,突發(fā)狀況尋求支點的兩人就那樣在擁擠車廂里來了個密不可分。而后又像觸電一樣紛紛后退閃開,都是滿臉萬分嫌棄的神情。
嚴子錚在車子平穩(wěn)后邊狠擦胳膊上被林敬磊抓握的地方邊一點點擠到了車廂最后面去。
林敬磊更是跟躲瘟疫一樣拼了命的往車廂前面擠,他的移動蠻橫不講理,途中驚起無數(shù)埋怨。
周一是最讓人絕望的日子,林敬磊不喜歡一周的開始,到了學校下車后明明沒兩分鐘就要上課,可他還是走的很慢。
進了校門后有一女生如風般的從后面跑來并減速在他身邊。
“嘿!上次還鑰匙時忘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林敬磊掃了眼快速走著超過他的嚴子錚,不冷不淡道:“跟我有關系么。”
女生充耳不聞,繼續(xù)道:“我叫鄭巧音,高一二班的。”
嚴子錚斜跨著書包走在前面,對林敬磊這種無賴偽君子還有女生糾纏表示嗤之以鼻。
一路進了教學樓,上到二層,在穿過長長走廊時,上課鈴就響了。他依然邁著穩(wěn)穩(wěn)步子絲毫不著急地走著,到了他們班門口,他邁進屋里,鈴聲正好停。
講臺上站著的是語文老師,十八班的班主任,叫喬鳳梓,私下里學生們都叫她喬瘋子,這兩個不太和的兄弟班難得在這方面達成了一致。
嚴子錚的座位本來是在最后排,班主任發(fā)現(xiàn)他總和同是最后排的由兆宇說話后就把兩個人分開了,一個在最前一個在最后。
在座位坐好后,嚴子錚并沒跟班里其他同學一樣聽老師的口令拿出書翻到多少頁,而是回頭去看北行最后排的單人桌,由兆宇的座位空著,不知是還沒來還是不來了。想發(fā)個短信問一聲,又想起由兆宇手機被班主任沒收了,只好作罷。
嚴子錚是看起來上進正派偏偏骨子里有股不良氣質的男生,精短的板寸頭,棱角分明的臉,是那種讓人覺得帥哥才配留板寸的真是寫照。
他總是能將校服穿的干凈利落,盡管不學習,但他的桌面和書桌堂也必然是整潔的。他的每本書每支筆都如同他的所有其他物品,都歸類清楚,并且有固定位置,亂一點就要收拾好,極其不喜歡別人碰屬于他的東西,哪怕一塊橡皮都不行,除非得到他允許,否則后果很嚴重。
在清理了幾包零食和疊成復雜形狀的信紙后,嚴子錚將書包拉好拉鎖放進桌堂里,抬頭看了眼正滔滔不絕的老師,隨便抽出本書鋪在了桌上。
第一高級中學,簡稱一中。全高一年組共有十八個班,按照正常招生分數(shù)線考進來的公費生有九百人,以每個班級五十人的規(guī)格分配在十八個班。而屬于教職工子女的關系生,人才外流降分數(shù)線收的補錄生和以錢買分的自費生有二百多人,是隨機插在后十個普通班的。
嚴子錚曾對這里避而遠之,認為這里晦氣,最終卻還是選擇了這里。
粉筆滑走在黑板上,白色筆灰簌簌落下,有些許飄落在他桌上,聽到門口腳步聲,他還以為是來遲的由兆宇,扭頭去看,卻是路過的林敬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