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過來的?”
金發男普通話標準的讓林敬磊驚訝,他木訥點頭:“嗯。”
杜清澤看這爺倆還都站在那僵著,連忙打圓場:“你們坐,我去弄點吃的。”
林敬磊不傻,看得出姓杜的是故意要他跟金發男相處,就像那時候在病房里一樣,只不過那時的他很抵觸,現在的他能坦然接受。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想靠近又想遠離。他看著男人慢慢走過來坐在他身旁,有些結巴:“你你的病是好了?”
金發男笑道:“醫生說我的康復是個奇跡。”
伴隨著坐下的動作林敬磊緩緩點頭:“好了就好。”
林敬磊目光呆愣的看著地面,男人在毫不避諱地看他:“聽說你是過來找朋友的。”
“嗯。”
“沒找到也不要著急,吃過晚飯后送你去。”
如果說他們父子的單獨相處是局促的比較級,那么晚飯三人同桌就是局促的最高級。林敬磊時不時看看對面只有肢體語言的兩位,怎么都覺得他們像一家三口。
杜清澤叫金發男vcent,林敬磊在想他是不是也該叫什么,總不能一直用“你”吧。在意識到他的顧慮后金發男便給他貼心解惑:“你也叫我vcent就好。”
vcent在附近一所外國語大學當外教,還說有空可以帶他去學校轉轉。林敬磊對學校從沒向往過,哪怕是這般知名度高的,他未走心的胡亂點著頭。
飯后vcent果真如他所說要帶林敬磊去找嚴子錚小姑家,杜清澤也跟著下了樓。三人再次奔向了林敬磊腦袋里模糊的地址。
在問了林敬磊別墅特點后杜清澤將范圍縮小,沿著南郊別墅區的側面開車兜圈,探頭出窗外的林敬磊在半個多小時后看到了那棵歪脖子梧桐樹。
嚴子錚小姑家院里的梧桐長的很有特點,還掛著一個手工編的秋千,上次來林敬磊童心大發的去玩,結果給坐壞了,惹哭了嚴子晴,是嚴子錚連夜修好的。
林敬磊按了門鈴好多遍都沒有回應,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家里沒人。
沒見到嚴子錚讓他回去后越想越不舒服,要不是那兩個男人對他照顧的太過舒適,他都找不到任何可以開心的事。
vcent與其說是他失散多年的生父,不如說是他相見恨晚的兄弟。才兩天而已,他們相處的模式越來越隨意,完全沒有時間與輩分的隔閡。每晚關燈后他都知那男人會輕輕推門進來坐在他床邊。有時候沒有動作呆呆的看他,有時候會撫摸他的頭。
林敬磊明明沒睡著也并未睜開眼,他一動不動維持著熟睡的狀態,心里卻五味陳雜的翻涌。
從他知道爸爸是什么的時候,就希望他也能騎在爸爸脖頸上淘氣,就希望他也能撲到爸爸懷里撒嬌。雖然這些事林校長都做過,可舅舅再好,畢竟不是跟他有著骨血之親的父親。他以為這輩子他都看不到親爹,上次相見是在病榻旁,他做好了親爹從此駕鶴西去的心理準備。可老天沒那么殘忍,沒給他的東西給他了,給過他的東西也沒收走。即使還是有很多東西無法補上,但他竟出奇的心滿意足。
大概是看多了vcent和杜清澤日常穩中帶甜的互動,林敬磊做了個相似的夢,只不過夢里主人公變成了他跟嚴子錚。
第二天傍晚他想再跑一次嚴子錚小姑家,vcent卻說林國芳要過來,讓他不要出門。
林敬磊略有反感:“她來干什么?”
vcent:“你要是不想見她的話,那讓她不要過來了。”
林敬磊想了想后扭頭看杜清澤:“你應該問他,我無所謂。”
杜清澤笑了:“這孩子,真是滑頭。”
林敬磊知道是林校長告訴林國芳他來了這的,昨天去找嚴子錚回來他給家里打電話告知他在哪后,林校長什么也沒問的掛了電話。印象里他舅要是對他的去向沒過多發問便是放心狀態,可這次告訴林國芳就太過分了。
濃妝艷抹的有速之客很快就到了,帶著跟現任老公生的小女兒。一看家纏萬貫的那位就是個歪瓜,否則小姑娘很難長成這樣子。
母女倆進門后第一件事是認親,林國芳指著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吃冰淇淋的林敬磊對女兒說:“萌萌,快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