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這件事的契機,不過是抓住了對方的心虛。
砸車事件因電臺記者的介入很快見了光,林敬磊和嚴子錚被拍到砸車的照片掛上了都市新聞,輿論引導實在可怕,說他們是喝多了酒。
直到有網友扒出被砸車是財政局高局長的,并提供了兩位砸車少年的詳細資料后事態才開始轉向正軌。那件被埋了兩年多的一中教師英勇事跡再次上了臺面。五花八門的流言飄來飄去,慌的只有心里有鬼之人。
最先受不住輿論壓力的是現在已轉為某大學法學院教授的原被告律師,子瓊約鄒景見一面,被章子瓊拒絕了。
沒想到鄒景卻主動找上了他。
四年多沒打來的號碼顯示在他手機屏幕上時他不顧身處市領導陪同的場合,起身便出了門。
鄒景言簡意賅將人約出來,地點求近,在市政府大樓正對面廣場上具有標志性意義的雕像旁。
午后陽光將影子拉長,當另一個影子與他的靠近,他便抬起了頭帶著禮貌淺笑開口:“謝謝韓局長給面子。”
韓止辰抬手要去碰鄒景臉龐的手被對方躲開后無力垂下:“所以你找我并不是我想的那件事了。”
鄒景對上男人視線:“你當時扔下我離開后,我跟自己打了個賭。”
“小景,我已經離婚了”
“聽我說完,”鄒景目視遠方的繼續著,“我不賭你還愛我,我賭我不后悔,現在看來,我贏了。我從沒后悔愛過你,但我們也只能停留在過去。”
韓止辰面露悲傷:“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的嗎?”
鄒景無力的笑:“是我不自量力,也不知求你辦點事還能不能行?”
韓止辰點頭:“當然可以,你說。”
鄒景收回目光,將視線定格在韓止辰鞋子上:“撈一下由氏煤礦的由剛,礦能不能繼續開無所謂,確保他免牢獄之災就行。”
韓止辰蹙眉:“你跟他什么關系。”
“這個并不重要,”鄒景繼續道,“我只是想知道,這個忙你肯不肯幫。”
由兆宇二十多個小時來在病床邊坐到懷疑人生,他還在關注新聞里對由氏煤礦的報道,看到下面一條新聞簡直嚇一跳,嚴子錚和林敬磊那倆貨竟主動惹上了高澤。他嘆息,這真是個多事之秋。
面對醫護人員的進進出出,由兆宇已從最開始忍不住哭到現在毫無面部波動。他哪經歷過這些事,從小到大從沒見他爸如現在這樣閉著眼不醒。要是沒鄒景在身邊陪他處理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不知他是怎么撐到現在的。
他因此斷不敢小瞧他們之間相差的十年,這十年里的每一天鄒景都在先于他積累方方面面的經驗。見外出買東西的人回來,他扭頭問:“你好像去了很久。”
鄒景將手中購物袋放在了床頭柜,對少年笑笑:“也沒有吧。”
由兆宇撇撇嘴:“那應該是我過于想你才讓時間變的很久。”
鄒景白由兆宇一眼,眼神示意著“你爸還在呢瞎說什么話。”
由兆宇聳聳肩,臉上寫滿了“他要是能被我氣過來也不是不行。”
由剛身上除了百分之三十的燒傷外頭部受到重創,經過了兩次手術也還是處于昏迷狀態。當時趕到醫院看到他的樣子,由兆宇當場腿軟到站不穩,要不是鄒景一直抱著安慰他,他可能真的是要暈過去。
他爸算幸運的,有兩個工人已直接送了命。家屬要鬧上法庭,可由氏集團的法人還沒醒。
面對不少其他受傷的曠工家屬天天在醫院門口鬧,由兆宇產生了矛盾心理,他既希望他爸醒又不希望他爸醒。想到律師說開庭的話很可能會涉及判刑,他就無比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