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兆宇聽著鄒景不停的喂來喂去,好奇看過來。
“是我。”
電話那邊終于有了回應,只是兩個字就讓鄒景渾身僵硬,翻滾的復雜情緒像是燒開了的水,頂著他的肺,沖撞著的壓抑很難受。
由兆宇沒見過這樣的鄒景,就像是聽到噩耗般的整個人傻掉,他便盯著看著。
電話那邊的男人繼續道:“我過來你的城市視察工作了,才有私人時間,我們見一面吧。”
由兆宇剛想換個地方打車,邁出去的腿被鄒景突然的喊話嚇了回去。
“我憑什么見你!你以為你他媽是誰啊!我們不是說好老死不相往來了么!你結你的婚我單我的身,既然當初想好了要走,那就像個男人一樣說話算話,別再來招惹我!”
臥槽,大暴走啊,這都說些什么跟什么呀,由兆宇腦袋轉不過來,正好過來輛空車他就伸手攔住,坐了進去。
看來今天倒霉的不是被鄒景留下做題,而是在車子跑出很遠后他說能不能紅包支付,那司機師傅說不能。由兆宇想罵人:“調頭,回去剛才的位置。”
五十出頭的司機師傅像是聽錯了一樣:“什么?”
“我說回到剛才我上車的地方,又不是不給你錢,立馬回去。”
于是車子調頭快速行進,由兆宇下了車窗探出頭找著鄒景的身影,可是剛才還站在那破口大罵的人不見了。
靠,由兆宇罵了一句,看來只能讓司機師傅開車到他家再給錢了。
結果車子又進行調頭,由兆宇看到了鄒景,喊了停車。
突然的剎車后司機師傅帶著怒氣:“你到底還坐不坐,你這孩子是不是有毛病。”
這要是擱平時,由兆宇肯定得跟這司機師傅干起來,但這次他沒有,他看到了坐在路邊垃圾桶旁邊的鄒景,剛才沒看到人原來是被垃圾桶擋住了視線。那人胳膊搭在曲起的腿上,特別沒安全感的一個姿勢。
由兆宇眨眨眼睛,生怕是他看錯了,他下車大步走過去,腳步越近越輕,最后停下來站那,雙手插在褲子兜。
由兆宇本是回來借錢的,但司機師傅嫌他墨跡,就一腳油門走了。他起初帶著有意思極了的心情想看鄒景笑話,真正到了跟前,好像也跟著悲傷了起來似的,挺大個男人,是要有多傷心才會坐在街頭頹廢成這樣子,他抿抿嘴唇,半蹲下身子。
“哎。”
鄒景目光沒聚焦,不知在看著馬路對面的什么。
由兆宇將臉貼過去看,隨后不可思議的輕聲道:“傻了啊。”
由兆宇嘖道:“你坐地上多涼啊。”
這話能從由兆宇嘴里說出來真是破天荒,更破天荒的是,這少年竟在馬路牙子上一起坐了下來。
“我媽走的那天我就像你這樣坐在路邊,”由兆宇語氣里帶著輕笑,“我還哭了呢,哭老慘了,眼淚就是控制不住,沒辦法。”
鄒景用手活動著臉部肌肉:“你回來干什么。”
由兆宇自帶流氓氣息的伸出手:“借錢。”
鄒景手伸進口袋將錢包拿出來,剛想問多少,身邊的小鬼竟然直接將他整個錢包都扯過去,他看向那身高腿長走遠的身影:“你這算搶吧!”
由兆宇停下來接了個電話,而后將錢包扔了回來:“不用了,司機過來接我。”
于是倆人隔著幾米遠的距離,一個座,一個立,一個發呆,一個玩手機。
十多分鐘夠來了輛車,接走了由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