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聽肆頷首,面上看不出情緒,眉眼間寡淡讓她仿佛置身于火海中。
僅僅只是視線于空中對上,甚至連觸碰和露骨的動作都沒有,她因他不可褻瀆的清冷,敏感得艷燒至整個耳背,xiong口升起奇妙的顫意。
年輕的佛子,面容深邃禁欲,連喉結(jié)上的那顆黑痣都像是在勾引她。
怎么能不令她產(chǎn)生喜愛?
弱冠漣漪夢
察覺到她看自己的古怪眼神,他微抬下頜,柔聲問:“檀越還有別的事嗎?”
謝觀憐的眼眶沁出與之前不一樣的霧氣,竭力忍著想要觸碰他的想法,搖頭,呼吸仍舊泄出一絲凌亂:“無事了,只是現(xiàn)在很晚了,我獨自一人回去害怕。”
她忽然的反應(yīng)與語氣與剛才很不同,沈聽肆睨她一眼,并未在意地轉(zhuǎn)頭看向外面的天色,抻僧袍起身,聞聲道:“我送檀越一段路罷。”
“好,多謝悟因。”她跟著起身蓮步至他的身邊,長睫簌簌輕抖,低垂白項。
許是夜里的燭光本就獨特,落在她雪白纖細的脖頸上,拉出羸弱的破碎美。
他多看了一眼那截垂出的頸子,神色莫名晦澀,轉(zhuǎn)身朝著樓下走去。
下面的空余法師仍舊在誦經(jīng)。
沈聽肆與空余法師行禮后帶著她出了羅漢塔。
他看著謝觀憐提著一盞燈隨僧人回去明德園,立在朦朧黑霧中,望著她的背影一步步消失,身后悄無聲息地落下如黑夜融為一體的人。
“去查她丟了什么。”
“是。”
回到房中的謝觀憐撲倒在榻上,緊緊地抱住軟枕,眼尾浸出的水珠染shi了藏青素色枕,卻不是因為害怕與難過。
而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喜歡,他一本正經(jīng)的清高禁欲,分明眼中從未真的容下過人,卻維持著表面的克己復(fù)禮,待人溫和。
她真的很喜歡,以至于現(xiàn)在渾身都在發(fā)抖,腦中什么也想不起,只記得他喉結(jié)上的那顆黑痣,滾動時擦過慘白的素袍,透出無聲的勾引。
悟因才是真正悄無聲息勾引她的人。
謝觀憐臉頰深深地埋進軟枕中,竭力壓制那種翻涌的喜愛。
待到心中寧靜后,抬起被折磨得緋紅的小臉,顫著shi潤的鴉黑睫羽,無力地抱著枕頭躺回榻上,裹著綢褥想今夜被偷走的東西。
希望那盜賊發(fā)現(xiàn)那張紙無用,然后撕爛,或者直接毀了,不要隨手丟棄在有人的地方。
疲憊了半宿,她緩緩閉上眼,帶著擔(dān)憂緩緩一枕黑甜。
昨夜的夢不再是噩夢,而是泛著潮shi的漣漪夢。
年輕的佛子立在巨大的樟樹下,五官被柔和得看不清,但依稀還能感受到從骨子里透出的溫柔,連脖頸上的那顆黑痣都是溫柔的,沒有眼見的那種欲氣和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