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江勉將整理好的文檔發送到陸川的郵箱,喝口茶的功夫對方的電話就打過來。
就算一目十行也不能這么快吧?
江勉按下接通鍵,“陸導?!?/p>
陸川站在夜色里,聲線冷清,“你才只見了她一次,就能看出她愛我?”
江勉:????
“抱歉,我沒有這樣說過,”江勉捏著眉心笑道,“陸導能把蘇小姐交給我,就說明是信得過我以及我的職業素養,當然,我不是質疑是蘇小姐的人品?!?/p>
陸川眉目低斂,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電話那端沉默,江勉相信陸川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來之前秦淮就告訴過他,蘇夏不是省油的燈,沒心沒肺的,還一肚子壞水。
“這也許是個好兆頭,陸導,我在郵件里也提到了,蘇小姐對于幾年前她住在陸家那段時間的回憶有些抵觸,對于童年經歷過的校園暴力以及性侵犯她都能心平氣和的講出來,唯獨逃避和你之間的事,我和蘇小姐聊了很多,從她記事起聊到大學,其實能感覺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很多時候寧愿直接舍棄也不愿意冒著被傷害被放棄的風險踏出一步,就像她知道她的父親在其它城市有了新家庭和一個女兒也依然是她的父親,血緣關系磨滅不了,但她這么多年都沒有去過一次,她還說,讓人為難的都是負擔?!?/p>
“或者,你有沒有想過,她病的根源其實是在你身上?!?/p>
……
陸川推開臥室的門,蘇夏剛洗完澡,平板電腦播放著一部老電影,但她并沒有在看,而是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發呆。
陸川把枕頭放好,拿著吹風機從浴室出來蘇夏才注意到他。
“你干什么?”
“睡覺。”
“……在這兒睡?”
枕頭都拿過來了。
“跟我睡一張床可是很危險的,你確定?”
陸川讓她閉嘴,走到沙發后面給她吹頭發,那時在京都醫院還昏迷的時候就剪短了,兩個月也沒長多少,發梢被風吹起拂他手背上,癢癢的。
吹風機‘呼呼’地響,電影里港式對白成了背景,兩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是親昵的模樣,竟有幾分溫馨感。
蘇夏懷里抱著慕瓷的貓,有一下沒一下的逗著。
頭發吹到半干,陸川關掉吹風機放到一旁,手指勾著她的下顎讓她抬起頭。
蘇夏用的護發素是馬鞭草味道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香氣,陸川很熟悉,她高中讀書那會兒夏天穿校服,腿長顯得裙子太短,走近時他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
“主臥床頭柜左邊第一層抽屜里的東西,你是不是看見了?”
他站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蘇夏再細小的情緒變化在他眼前都會無處遁形。
蘇夏偏過頭不看他,“沒有?!?/p>
“我還沒說是什么?!?/p>
“不管是什么都沒看見?!?/p>
“再說一遍?!?/p>
“沒看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