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點頭:“我只是想完成我自己的軌跡。”
沈安:“那硯今怎么辦?他還那么小。”
趙嘉語氣溫和:“他已經五歲了,他不是離不開我。”
趙嘉的辦公室在中環律所一棟高層,窗外能看到維港對岸最繁華的燈火。
她每天早八點出門,晚上八點下班,白天是密集的研討課、交叉案評、模擬庭審,還有幾位教授的助研安排。周末她要在律所里審兩到三個基金并購案例,港人效率高,溝通節奏緊,偶爾她也會喘不過氣來。
可每次她坐下來打草稿備忘錄,寫下開頭一行:“client
overview:
structured
vestnt
of
cross-border…”——她就覺得,她又活回來了。
周行硯留在北京,常駐西長安街。
調度、會議、接待、處理對口事務,他是節奏精準的人。他每天七點半起床,十點會議,下午巡視,晚上看批件文件到凌晨。秘書換了三批,只因為跟不上他節奏。
他從沒說過支持她,但她收到的那一張港島西海岸公寓購房合同和三年期配套學區國際卡,就像沉默的標志——你去,我送你。
他只說過一句:“你只要確定方向,走就行。”
他們的模式成了“每周見一次”。
北京到香港——不算遠,但也不近。
公務艙單程三小時,司機從中環到機場提車的時間跟他下飛機后接專車的時間卡得剛剛好。
他通常周五晚九點的航班落地,周日傍晚六點前必須飛回北京。哪怕只是見一面、吃頓飯、一起睡一覺,他也堅持每周一次。
那天晚上,她在中環上課結束,站在電梯口看見他。他穿著深灰襯衫,袖口挽起,兩只行李箱整齊地落在腳邊。他站在那里安靜得像一塊巖石,神色卻是疲憊下掩不住的欣慰。
她走過去,還沒開口,就被他拽進懷里。
“你瘦了。”
“你老了。”她反駁。
“我熬夜。”他捏她后頸,“你也是。”
“可我熬夜是為了自己。”她仰頭看他,“你是為了別人。”
他沒接話,只是牽起她的手,走向地下停車場。
他們買的公寓在山頂東側,朝海那一面。入夜后,整個港島光影浮動如星河,城市的心跳在遠方閃爍。
晚餐是她訂的蟹粥和蒸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