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璘自認為還算了解姜蓄,對方和自己來自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他比自己小一屆,秘書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幫他們二人留下了單獨說話的空間。
“老爸,有件事我想問你。”高謹行已經從崔叔那里知道了當年發生的事,現在他坐在自己父親的對面,不問到他想知道答案,是不會離開的,“當年小爹的腿受傷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高盛斌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說出來的話是那么的輕描淡寫,“當然是帶你小爹去治療。”
“我問的不是小爹。”
聽到高謹行這么說,高盛斌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糾結,但他沒有打斷自己兒子的話,“我問的是另一個人,姜蓄。”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盛斌放下杯子,剛準備說些什么,卻突然釋然地笑了起來,朝對面的人擺了擺手,翹起二郎腿,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算了,我和你小爹也沒打算瞞著你。”
“當年他把你小爹推下去,我當然要討個說法。”
“高先生,這件事……這件事確實是我們舞蹈團的失誤。”
當年的崔團長,也就是現在的崔叔,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即便面無表情,也能感覺到怒火的高盛斌,額頭上冷汗直冒,“還有半個月就要演出了,恐怕周璘這次是不能……”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這場演出再往后推一推也沒什么,周璘都準備了這么久,我不希望他失去這次登臺的機會。”
高盛斌打斷了他的話,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支票,放在對方的面前晃了晃,“團長你說呢?”
“這……可……我們已經排練了……”
“這次的事,讓團里一下子沒了兩個主心骨,你覺得這場演出觀眾還會買賬嗎?”
說著,高盛斌從另一個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機,隨著火苗逐漸靠近那張支票,眼神也變得狠厲起來,“還是說,團長你會讓姜蓄繼續登臺?”
“不不不,高先生你放心,出了這么大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崔團長嚇得站了起來,高盛斌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熄滅了火苗。
“那就好,我要的就是團長你這句話,我想這張支票上的錢肯定夠彌補你們這次演出的所有損失。”將支票放在桌上,高盛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將它推到了對方的面前,“你是知道的,周璘不想我多管閑事,但這次不一樣,我必須要管。”
“我要你做兩件事。”
“一、這次的演出必須等周璘回來之后再繼續。”
“二、我要姜蓄立刻離開舞蹈團,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高盛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上衣,眼里是化不開的寒意,“麻煩你告訴他一聲,如果他不走,他怎么對周璘,我一定會讓他雙倍奉還。”
離開了舞蹈團,高盛斌拎著食物來到醫院,剛打開病房的門,就被迎面而來的枕頭打了個措手不及,“周璘。”
“出去!”周璘坐在地上,一邊大喊著一邊身邊可以扔出去的東西全部砸向高盛斌,但除了最開始的那個枕頭外,其他都沒有真的砸在對方的身上,“滾出去!”
“我不出去。”高盛斌帶著笑快步走到周璘的身邊,蹲下身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對方單薄的肩上,“你要打要罵都可以,但我不會出去的。”
“你……”周璘一愣,猛地紅了眼眶,他垂下頭,剛才還鋒芒畢露的人一下子軟了下來。
高盛斌伸手將人摟進了懷中,對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雙手緊緊抓著他xiong前的衣服不放,語氣是他從未聽到過得彷徨和脆弱,“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