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允許你傷害自己的!”蘇崇軼將他拽到沙發上,回過頭瞪了一眼兩個已經嚇傻了的孩子,繼續厲聲問道,“裁紙刀是什么時候藏得!你怎么敢做出這種事!”
“蘇先生,你,你先聽我解釋,我……”葉蓄文轉了轉又開始泛疼的傷口,將目光轉向蘇崇軼身后的人,“能不能先派人把兩個孩子送回去?”他咬著唇,已經知道接下來自己會經歷些什么,但還是出聲強調道,“安全地送回去。”
“好,我蘇崇軼還沒下作到對兩個小家伙出手。”蘇崇軼煩躁地扯下領帶,朝著門口的人吼了一聲,“送他們走!”
“之后,我們還是遵從家里的意愿出了國,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才知道當年……”蘇權想起當年的蘇崇軼,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幸好,一切都是假的,你小爹還活著,沒想到我老媽瞞了這么久?!?/p>
“確實瞞的很深。”蘇璜點了點頭,“就連我爸都不知道?!?/p>
“你以為我真的什么不知道?”
眼前的男人翹著腿,快五十歲的臉上依舊寫滿了精明,他筆直的西裝熨燙的一絲不茍,就算只是坐在那里,也會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氣場。
此時蘇唯心就坐在他的對面,對方顯然并不怕他,甚至還有些不滿地撇過了頭,男人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啞笑,用右手的食指在實木做得辦公桌上敲了兩下,發出兩聲脆響,“是,這么多年你瞞得不錯,但我也算聰明……而且你做得很好,我為什么要插手呢?”
拿起對方擺在桌上的文件,蘇唯心有些疲憊地將眼鏡從鼻梁上摘下,虧她以為這么多年自己瞞得很好,沒想到她這個哥哥居然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就任由蘇崇軼來我家鬧?蘇明信我可是你親妹妹,你等著,這筆賬遲早和你算?!?/p>
她隨意翻了翻,然后迅速從筆筒里拿出一支筆在上面簽了字,雖然蘇崇軼的這份文件讓她有些意外,但她覺得這里面的錢是兩個孩子和葉蓄文應得的,“哥,葉啟榮真是你干掉的?”
“別說那么難聽,我可什么都沒做?!碧K明信攤了攤手,他是個商人,做事情最講究利益,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和蘇崇軼爭那么久,“我只是把人放了出來,騙他說給他一筆錢跑路,然后打電話給那幫放高利貸的讓他們來找人而已?!?/p>
“是他自己想不開,在樓頂上沒看到錢就開始發瘋,那種破舊的樓頂年久失修是很正常的,誰讓他非像個猴子一樣耍來耍去,以為站在那邊就能把人嚇退了?見識淺的垃圾?!?/p>
蘇明信的臉上出現幾分譏諷,他并不是個老好人,做這件事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跟葉蓄文并沒有仇。
當年發生的事他也都看在眼里,而且葉啟榮現在已經和他不該搭上的人連上了線,只得到那么一點點的權力,居然就敢跑到店里去打人。
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萬一哪天那個家伙知道了有關兩個孩子的真相,跑到他們蘇家來鬧事,就會變得有些麻煩。
所以不如趁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就用一種相對溫和的方式解決這件事比較好。
“說到底是他自作孽,以為這次可以出頭了,一次性跟高利貸借了那么多,結果全輸光了,沒給自己留一點后路。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他把葉蓄文一家都賣了都還不起!”
說到這里,蘇明信突然想起自己調查時知道的一些事,再次笑出了聲,“高謹行那小子到底年輕,做事畏首畏尾的,要是我,第一次警告的時候就把他的手腳都打斷,看他還怎么去賭……”
又到了快要期末考試的時候,葉雙安跟邱藝成請了假,安心地在家里復習。
他原本打算搬回去和小爹他們一起住,但葉蓄文跟他說過好幾次,讓他不要為自己擔心,葉雙安沒辦法,想著反正期末考試結束后也要搬回去,便答應了下來。
今天高謹行不在,葉雙安站在鏡子前,拿著家里的剪刀對著頭發比劃了兩下,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門鈴卻響了起來。
急匆匆地將剪刀放在洗手池邊,葉雙安從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是比上次見面時憔悴許多的蘇崇軼,見屋內沒人回應,他緊張地咳嗽了兩聲,從嘴里吐出幾口寒氣,搓了搓手又按了一次門鈴。
門外的男人沒有了之前的精致和從容,就像是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一般,葉雙安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此時不給對方開門,他或許會就這樣徑直地倒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