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孟盈出去買水。
那天也是個下雨天,雨水沖不走夏天的悶燥,孟盈帶的錢不夠買傘,只能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站著等雨停。
一直到晚上八點,雨還沒停。
她的鞋子被濺得shi漉漉的,連襪子都shi透了。
八點零五分的時候,她目送周正臨和章行芝的車出了小區。
孟盈摸了摸書包里的玩具熊。
哦,好像沒有家了。
這個認知來得格外遲鈍,孟宗海在世的時候最疼的就是女兒,那時他是工程師,常年在外,但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會給孟盈帶很多禮物。
最多的就是公主裙,其實挺丑的,但都是孟宗海挑很久挑出來的。
孟宗海每次都說,鑲滿珍珠的才是小公主該穿的裙子。
那么丑的裙子堆了一柜子。
孟盈恍惚地想,春天的那條裙子好像是白色的。
周司屹是在這會兒進來的,很高,冷白皮,眉眼冷淡,大概是球局打到一半泡了湯,身上的打球背心還沒換。
所以他從冷柜拿了罐汽水,折回到柜臺付賬的時候,店員的碼掃得格外慢。
他懶洋洋靠在柜臺邊,在店員快掃完碼的時候,往門口放糖果的那排貨架指了一下。
出門的時候兩人不可避免地碰了個正著,那時候她眼睛還是紅的,對視持續了一兩秒,周司屹隨手拎出兩包糖,不問她為什么在這兒,不問她吃不吃糖,直接問:“要哪個味的?”
周司屹這么問當然不是因為什么“兄友妹恭”,他的詞典里估計就沒這么個詞,事實上,孟盈沒叫過幾次哥哥。
那晚孟盈說:“草莓。”
所以后來他套都買的草莓的。
——
周司屹住的地兒在市中心,離京大將近四十分鐘的車程。
孟盈在站臺邊等公交,下雨天路上堵,公交晚點了,路邊擺攤賣花的老大爺探過頭:“買花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