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到底令徐昭滿腹牢騷,犯嘀咕道:“若是在九娘子手下行事,哪有這么多的約束,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崔玨盯了他兩眼,“有些話徐兄心知肚明就是,莫要說出口,恐招惹是非。”
徐昭委屈道:“淮安王并非明主。”
崔玨:“你當陳九娘對這個便宜爹有幾分父女情?”
徐昭:“……”
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目露精光。
“文允說得是,慎言,慎言。”
立軍令狀一事到底瞞不住,近日裴長秀也要跟著出兵,陳皎從她嘴里得知此事,頓時被氣笑了。就算要立軍令狀也該是主將沈乾敏立,哪里輪得到副將?
陳恩的防備心搞得陳皎很無語,裴長秀聽他們說起過這茬兒,不禁擔憂道:“待那陳五娘回府后,只怕會處處刁難九娘子。”
陳皎不屑道:“她又不是沒挨過我的打?”
裴長秀:“……”
陳皎:“我無心與那對母女扯頭花,若欺負到我娘倆頭上,照打不誤。”
裴長秀:“九娘子心中有數就好。”頓了頓,“崔郎君也要去交州,他怕徐都尉撈不回來挨罰。”
陳皎沒有吭聲,就算撈回來,遲早也會弄死。還有那個便宜爹,什么嫡嫡道道,她這般辛苦奔忙,鄭家想坐享其成,做他的春秋大夢!
那玄武門的案例擺在那兒的呢,成王敗寇,誰若敢攔她的去路,那就絆死誰。
沒過兩日崔玨一行人離城前往交州,眼見兩州就要打仗了,府里的人們不免惴惴不安。
二房李氏近來寢食難安,總是做噩夢,夢到陳賢樹滿身是血求救。
夏日本就食欲不佳,她又憂思過慮,身子骨不免清減,六房趙氏勸慰一番,李氏無精打采道:“說到底,咱們大郎不得家主疼寵。”
趙氏也忍不住打抱不平,酸溜溜道:“姐姐可曾聽聞梨香院那邊的情形,聽說家主把魏縣賞給九娘做食邑,這實在不像話,府里還沒有哪位郎君有這般待遇呢。”
李氏冷哼,“九娘奪得通州,那是她應得的。”
趙氏撇嘴,“只有姐姐咽得下這口氣,家主明晃晃的偏心。”又道,“再說回交州那邊,崔別駕親自過去了,務必要把五娘全須全尾帶回來,據說徐都尉還立下軍令狀的,反觀大郎那邊,只差了林都尉過去,實在過分。”
這話更是刺得李氏暗暗拽緊了拳頭,冷言冷語道:“待五娘回來了,她九娘又能快活到什么時候呢?”停頓片刻,“我們這些總歸是妾室,養出來的兒子哪能得家主上心?此前大郎去清查官紳,一點獎賞沒有就被支去了京城,苦累不說,還要丟性命。”
說到這里,她滿腹委屈,不由得紅了眼眶。
趙氏忙道:“姐姐放寬心,大郎君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