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嘀咕道:“奴婢瞧著來者不善?!?/p>
陳皎起身,看向裴長秀,“過去看看?!?/p>
前廳這邊的陳賢戎負手而立,一派正房氣勢。
許氏不想把事情搞大,懷揣著幾分忐忑,由婢女攙扶著進廳堂。
陳賢戎見她過來,皮笑肉不笑行禮道:“三郎前來給許姨娘請安?!?/p>
許氏忙道:“不敢不敢?!?/p>
陳賢戎:“上午九妹去金玉院處置曹媽媽,那日我阿娘確實考慮不周,還請許姨娘寬宏大量,饒了她這一回?!?/p>
許氏和顏悅色道:“三郎言重了,都是一家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無需鬧得生分。”
她說話的態度從頭到尾都和和氣氣,反而令陳賢戎輕視。
話又說回來,許氏的出身府里無人瞧得起,若不是陳皎掙來尊嚴,誰會給她體面?
她的和軟助長了陳賢戎的鄙視,因為他壓根就不是真心實意要來賠禮道歉的。一個賤妾而已,哪來的臉輪得著主母卑躬屈膝討好?
許氏想著息事寧人,陳賢戎既然愿意來敬茶走個過場,雙方都給臺階下,把這事平息算了。
不曾想,陳皎不依。
她不知何時走到門口,不客氣道:“三哥過來作甚?五姐罵我阿娘是娼妓,你們正房那般矜貴的主子,屈尊降貴來這等腌臜之地,實屬委屈,我們梨香院可受不起。”
陳賢戎冷著臉道:“九妹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如今曹媽媽只怕命不久矣,該打的你也打了,你還想怎地?”
陳皎進入廳堂,“合著你們還委屈上了?若我阿娘真有什么不是,當著爹的面處置她,我陳九娘一句屁話都沒有。
“三哥,你們大房干的那些混賬事,當府里的人都是睜眼瞎嗎?背著爹把我娘關押數日,這樣的當家主母,不值我陳九娘敬重。
“她鄭氏品行不端,眼里不容人,是妒婦??v著五姐毆打姨娘,扇她耳光,杖責江媽媽,如此種種,卑劣至極。”
許氏見二人要吵起來,忙當和事佬,“阿英少說兩句?!?/p>
旁邊的侍從張雋也怕陳賢戎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忙拉他的衣袖道:“郎君且忍下。”
陳賢戎瞪著她,硬是忍了下來,說道:“九妹讓阿娘賠禮,我來替她敬這杯茶,還請許姨娘受下。”
許氏忙道:“我受,我受?!?/p>
當即差人備茶。
“阿娘!”
許氏做了個打住的手勢,陳皎滿臉不快。
不一會兒茶盞呈上,許氏跂坐到榻上,陳賢戎瞥了陳皎一眼,頗有幾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