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馬春見她出來,連忙迎了上前。待主仆離開碧華堂后,高展進屋,欲言又止道:“九娘子走了。”
陳恩倦怠的“嗯”了一聲,方才父女的對話高展聽得一些,試探道:“家主讓九娘子處置主母,是否欠妥?”
陳恩單手揉太陽穴,“這些年鄭氏還算守規矩,如今五娘回來了,便生出是非來,我自不會處罰五娘。鄭氏教女無方,又不會看眼色,當該讓她吃點苦頭。”
高展:“九娘子若處罰了主母,只怕往后與大房更是生傷。”
陳恩:“難不成那兩房人還有和好的機會?讓他們合起來對付我這個老子嗎?”
高展:“……”
一時啞口無言。
陳恩想獨處,他默默退下了。
此刻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陳恩獨自坐在榻上,看向窗外。他一輩子喜歡過很多女人,然而沒有哪一個長情。他也有許多子嗣,然而沒有哪一個特別偏愛。
人這個東西是最不容易掌控的,無論是夫妻還是子女,都有背叛的時候。唯有金錢與權力,才能永存。
鄭氏與陳九娘,他權衡利弊,打壓鄭氏不過是后宅,打壓陳皎勢必會影響通州和交州,甚至閔州。
不劃算。
翌日上午,待陳恩去府衙上值后,陳皎領著一干仆人,親自去往金玉院。
昨日的事鄭氏已經得知,聽說陳皎領著人來了,心中不免忐忑,忙差人過去喊陳賢樂。
沒過多時陳皎進院子,同金玉院的仆人道:“我奉了爹的令前來處置曹媽媽,還請諸位把她請出來。”
此話一出,家奴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不知作何應答。
偏廂那邊的曹婆子聽到外頭的動靜,暗叫不好,同鄭氏道:“娘子,那陳九娘來者不善。”
鄭氏冷冷道:“她一個庶女,難不成還能翻天不成?!”
不一會兒婢女進屋來,行禮道:“娘子,九娘子說得了家主的令前來審問曹媽媽。”
鄭氏慍惱道:“荒謬!曹媽媽是我房里的人,她有何資格前來審問?!”
婢女不敢應答。
也在這時,陳皎緩緩進屋來,說道:“九娘昨日匆匆回來,不曾給主母請安,今日特地前來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