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不想理會,心中卻不是滋味。偌大的宮殿,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除了許氏外,甚少有人能進出。他成日里昏昏沉沉,不知時光為何物。
這是他一生中最煎熬的時期,卻是許氏最快活的時光,因為宮里頭她就是主子。無聊了便與蘇氏閑聊逛御花園,要么磋磨陳恩消遣,無需仰人鼻息,小日子簡直不要太好。
蘇氏經常說自己沾了光,前半生謹小慎微,后半生倒是輕松多了。她打趣日后市井里都得鼓吹生閨女才是,可比兒子管用多了。
陳皎一行人在外闖蕩,給她們創造安穩。而陳賢盛為了避嫌,不再任職,他一生沒甚志氣,只想做個閑散子弟。
因著身上流淌著陳氏血脈,不想被人拿捏利用,自個安分守己,吃吃喝喝,只想護佑一雙兒女。
崔玨是個多疑謹慎的人,陳賢盛知道氏族子弟都是他殺的,不愿去觸霉頭。余家后輩亦是如此,他們好不容易才從陳皎的屠刀下茍活,不愿作死。
京中太平安穩,一切按部就班。
待到年底時,大軍攻到州府江寧。這場圍堵持續了半月之久,最終州牧趙乾領百官投降,從此許州被劃入版圖,成為最重要的后勤補給。
相較而言,攻打許州可比當年攻打朱州要容易得多。一來這邊的兵力比不上朱州兵力,二來有火藥開路,大大的減少了時間成本和人員傷亡。
春暖花開,萬物復蘇,許州投降的消息傳至京中,百官無不振奮叫好。
吳應中情緒激動道:“好!好!好!攻下許州糧倉,揮軍北上驅逐胡人指日可待!”
外頭陽光明媚,崔玨卻怕冷,跂坐在榻上,腿上蓋著羊絨薄毯,笑盈盈道:“照這般神速,只怕兩三年就能把中原奪回來。”
吳應中捋胡子,神采飛揚,“如今兵力物力都有,就該一鼓作氣。”
崔玨:“待九娘回來再商議。”頓了頓,“那邊的官紳清理也得提上日程了。”
吳應中點頭,“這差事我熟絡,交給我去辦就行。”
二人就目前南方的局勢議了一番,他們跟方家不一樣,可以說是陳皎白手起家一路前行過來的人,關系自要緊密些。
提及往后的宏愿,兩人無不興致勃勃,對未來充滿著憧憬。
現在許州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京中派人員過去清理官紳。
陳皎從許州收攏了五千兵到手,當地物資豐富,不僅有煤礦鐵礦,還有硝石產地。她跟老鼠掉進了米缸似的,高興壞了。
這邊多年太平,州府里累積著不少糧,陳皎跟土匪似的,把那些糧草給惦記上了。
人們把南方的所有兵丁整合,有三萬出頭。
裴長秀野心勃勃,掰著手指頭算,說道:“傾盡南方所有國力去屠中原的胡人,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繼續猖狂。”
陳皎點頭,“許州物資豐厚,只要這邊的供給不斷,拿下中原應用不了幾年。”
徐昭也是摩拳擦掌,“我恨不得現在就到那邊去與胡人打一場。”
為了確保南方不再出現分裂,各州的軍政被收走,州牧只有行政權。因為要北上打仗,兵器作坊日夜忙碌,徐昭負責兵器監管,沈乾敏則負責練兵。
等京中的吳應中一行人過來了,首要任務是從許州籌備糧草運送出去,為北伐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