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鐵青著臉做手勢,“派沈乾敏和雍國懷去,把他給我抓回來,我要問話?!?/p>
余奉楨應是。
陳恩似乎很疲憊,把眾人打發下去,獨自坐在偌大的宮殿里,心中不是滋味。
另一邊的李氏異常平靜,她已經得知陳賢樹舉兵造反的消息,知冬憂心忡忡道:“娘娘……”
李氏木然地望著窗外,明明春暖花開,她卻覺得冷。
忽聽宮人通報,陳恩一臉煞氣前來。李氏冷冷地看著他,連禮都懶得行,嘲弄道:“陳郎是來問罪的嗎?”
陳恩陰沉做手勢,閑雜人等陸續退了下去。
“大郎,為何要逆反我?”
聽到他的問話,李氏忽地笑了,絕望又無奈,“陳郎難道不知道嗎?我李春琴跟了你這么多年,事事以你為尊榮。
“大郎從小到大聽話懂事,但凡你說什么,他必然恭敬從命,從不曾忤逆過分毫。
“可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又是如何待他的?他在外清理官紳為惠州奔忙,你一句命令就把他召回來替你去京中奔喪。
“想來那時候陳郎就已經放棄了大郎,就算他死在外頭,那又如何呢,反正你還有那么多兒子,不缺他一個。
“陳郎啊陳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大郎變成如今的模樣,難道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你就是偏心,當初為了把五娘接回來,讓徐昭立軍令狀,崔玨前去營救。
“可是我們大郎在京中的處境并不比五娘好,他九死一生回來,你難道要他笑著感謝你這個親爹把他送去鬼門關走一遭嗎?!
“陳恩,你捫心自問,我們母子什么時候對不住你了?大郎心中若沒有委屈,他何必冒著殺頭的風險抗爭?
“對,你現在是皇帝了,了不起的一方霸主。這些年你可曾為曾經的奉州之行安慰過大郎?沒有!你把他扔在交州,大肆賜封京中的貴人,曾經的父子之情就是這樣被你糟踐的!”
話語一落,陳恩便怒不可遏上前一巴掌扇到她臉上,下手極重。李氏被打趴在榻上,甚至連發髻都歪了。
陳恩居高臨下道:“吃里扒外的賤人,要怪就怪我往日對你母子太過抬舉!”
李氏紅著眼眶抬頭看他,淚眼婆娑道:“你能有今天,是應得的!”
陳恩又揚起手,李氏恨聲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在你眼里,妻妾子女皆可殺!”
這話把陳恩氣得血壓飆升,想說什么,卻硬生生忍下了,甩袖而去。
李氏望著他走遠的背影,發了瘋,大聲道:“陳恩,我李春琴詛咒你不得好死!”
外頭的宮人膽戰心驚趴跪在地,兩扇大門轟然關閉,留李氏獨自一人瘋罵。
當消息傳到許氏宮里時,她聽得眼皮子狂跳。四房蘇氏也生出危機感,江婆子嚴肅道:“聽說永寧宮已經被封閉起來,禁止出入?!?/p>
許氏嘆道:“這回二房應是徹底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