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力,會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有時候她會在宮里看天子玉璽,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以前曾在博物館見過那玩意兒,如今拿著這枚代表著封建君主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玉璽時,心里頭有點(diǎn)飄。
女皇武則天都能拿,為什么她就不能拿?
冰冷的玉璽上不知沾染著多少人的鮮血,它就是一塊石頭,然而無數(shù)人為它癡迷,為它瘋狂。
陳皎把它物歸原位,背著手在大殿里走了一圈。
地板被擦得锃光瓦亮,盡管南方的百姓窮得叮當(dāng)響,但京中的皇宮和世家們的府邸仍舊豪橫奢華。
這些由民脂民膏堆積起來的宏偉建筑無不彰顯出帝王威儀,哪怕它早已日落西山。
崔玨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大殿門口,當(dāng)時陳皎東摸摸西摸摸,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崔玨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道:“九娘喜歡這里嗎?”
聽到他的聲音,陳皎回頭,答道:“不喜歡,太過空曠,陰森森的,還死過許多人。”
崔玨嗤鼻,“你撒謊。”
陳皎沒有吭聲。
崔玨緩緩走進(jìn)大殿,說道:“你這般野心上進(jìn)的人,怎么可能不愛榮華?若說你不愛紅妝,我是信的,但不愛宮里頭的權(quán)勢,我不信。”
陳皎淡淡道:“崔郎君話太多。”
崔玨緩緩朝她走去,用蠱惑的語氣問:“你方才可摸過玉璽?”
陳皎:“不過是一塊石頭。”
崔玨失笑,“口是心非。”說罷附到她耳邊,低聲道,“待你父親進(jìn)京,那塊石頭就是他的了,而他手里的石頭,以后自會傳給底下的兒子們。”
陳皎斜睨他,沒有吭聲。
崔玨輕嗅她身上的脂粉氣息,輕言細(xì)語道:“我相信你是不會心甘情愿雙手奉上的。”
陳皎后退兩步,神情有些冷。
她非常清楚因?yàn)樽约菏桥畠荷恚阍贌o資格能從便宜爹手里獲得些什么。他可以許給她食邑,頭銜賜封,金銀財寶,唯獨(dú)家業(yè)不可。
她更明白,不論是陳賢樹還是陳賢戎,就算她斗夸了大房和二房,還有三房五房這些,畢竟便宜爹的兒子多得很。
她不能跟那些兄長們窩里斗,得外放出去。因?yàn)榉懦鋈ヒ馕吨鴻?quán)也會給予一部分,哪怕很小的一部分,都是她立足的籌碼。
她得不停地打,不停地擴(kuò)張,把周邊所有不安定因素徹底鏟除,只為迎接一場內(nèi)斗。
要么成為命運(yùn)的主人,手握玉璽,奪下陳家的家業(yè)。
要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