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用奇怪的眼神審視她,不客氣道:“你這是言傳身教,還是訓狗?”
陳皎:“……”
她忽然覺得人與人之間混得太熟不一定是好事。
不過結果是好的,因為朱韻終于從煎熬中悟道了,徹底想明白了往后余生要走的路。
他從牢里走出,沐浴梳洗正好衣冠,前去拜見陳皎,伏跪到地道:“多謝九娘子指點,朱韻受教了?!?/p>
陳皎忙起身上前去扶他起來,和顏悅色道:“朱治中開悟就好?!?/p>
一旁的崔玨瞥了她一眼。
嘖,忽悠!
瞎忽悠!
驚變前兆
暮春時節,在天子病故的前兩日,太子因犯大不敬之罪被廢,景王在王太后的扶持下繼位主持國喪,成為新的天子。
陳恩是皇叔,王室邀其進京奔喪。
消息傳到惠州,陳恩頓覺項上人頭不保。他在屋里來回踱步,罵罵咧咧道:“那王太后包藏禍心,借先帝病重栽贓太子,如今卻想把老子騙進京去殺,老虔婆想得美!”
鄭章嚴肅道:“主公萬萬不可去。”
余奉楨也道:“是啊,京中時局不穩,隨時都可能出岔子,若主公去了,只怕再難回來。”
陳恩緊皺眉頭,“就算我稱病抱恙,但始終是皇叔,總得差人替我走這趟?!?/p>
余奉楨:“便讓底下的郎君們替主公走一趟應付。”
陳恩點頭,但派誰進京呢?
鄭章沒有吭聲,心想京城無異于龍潭虎穴,若是去了,只怕不易回來。
這不,當替陳恩走一趟京城的消息傳到鄭氏那邊時,只覺天都要塌了,她再次面臨當初把陳五娘送出去的窘境,只不過這回是送陳賢戎。
陳賢戎是嫡子,最能代表陳恩的臉面,多半會把他支過去。
鄭氏坐立不安,急得上火道:“這可如何是好,一旦三郎進了京,只怕是沒法活著回來的?!?/p>
曹婆子忙安慰道:“娘子勿要急躁,想來郎君不會這般糊涂把三郎送過去。他雖是嫡出,卻不是長房,有大郎君頂著,輪不到咱們三郎?!?/p>
鄭氏焦灼道:“這會兒大郎他們在燕南,府里能出去的就只有三郎了?!?/p>
曹婆子閉嘴。
派誰出去確實是個問題,府里的妻妾們各懷心思,也幸虧有大房二房頂著的,其他房的孩子還小,輪不到他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