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曾試探問過陳皎火藥的由來,她并未細說,他也不敢多問,畢竟是她翻身的籌碼,恐引起她的抵觸猜忌。
現在吳應中這些中流砥柱鎮守京中,手上的活兒多得很,因為前陣子陳皎又清殺過一批文官。她在前線開疆擴土,他們則守后方供給,共同協作把南方做大做強。
這群志同道合者不再像之前那般忌諱內部黨派矛盾,因為現在大家全都是自己人,誰若拖后腿,是會被群嘲的。
那種積極奮進的斗志促使老頭兒們跟打雞血似的充滿著活力,仿佛看到驅逐胡人的腳步越來越近。
在交州整頓士兵期間,陳皎再次配置火藥,用于攻打許州。裴長秀協助她制作,并不清楚具體配比,馬春則在旁邊打雜。
目前陳皎弄的東西非常簡單實用,只要適合遠攻和近攻就行。又因著做這類熱武器,需要軍工人才,暫時也未尋到合適的人來參與。
一來她不放心交給陌生人,二來……她就是不放心交給陌生人。
這是她立足的命脈,自要牢牢把控在手中,自己辛苦點都無所謂了。
入冬的時候沈乾敏野心勃勃出兵攻打許州,他嘗到了火藥的甜頭,對陳皎無比崇拜。
事實上這群武將無不對她敬佩,因為一枚火藥桶投放出去,橫掃千軍,大大的減少了我軍的傷亡,比以前用冷兵器去打殺輕松多了。
如果說以前知道她具有領導能力,那現在則折服于她超前的敏銳意識。因為陳皎曾說過是從道士煉丹炸爐得到的靈感,從而造就出來的。
人們半信半疑。
當然,陳皎不會告訴他們她在作弊,誰還沒有點小虛榮呢?
進攻許州就這么如火如荼拉開了序幕,以前那邊易守難攻,現在則輕松許多,大不了多用□□。
通往許州的隘口被火藥狂轟濫炸,硬生生把山體炸出一條道來。
驚天動地的轟鳴baozha聲引得官兵們激動,鳥雀驚飛,飛石四濺,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守在隘口的許州兵瞬間灰飛煙滅,血肉之軀混雜著碎石飛得老遠。
待濃煙散盡,眾人紛紛去把亂石清理開來,整整清理了一日,輜重糧草才能順利通行。
許州二十一郡,地大物廣,把它打下來南方才有逐鹿中原的底氣。
這場戰役足足打到開春才消停,借助□□的力量,但凡遇到險要關口,直接投放火藥轟炸,總能事半功倍。
陳皎不畏嚴寒,隨軍而行。她雖不懂兵法布陣,但能穩定軍心,好似定海神針,只要她在哪里,將士們就會感到心安。
那種心安很奇妙,因為她手里的東西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許州境內已經安穩了好些年,當地百姓的日子過得比外頭要稍稍舒坦些。
他們打進去后軍紀嚴明,只針對許州兵,并未擾民,甚至連地里的莊稼都不會隨意踐踏。因為陳皎告訴他們,那些莊稼是養兵的飯碗,要搶奪就去搶胡人的財物。
隆冬時下過一場大雪,京中接到捷報,許氏拿陳恩尋開心,坐在病榻前夸贊自家閨女有本事,說最遲年初應該就能把許州拿下。
陳恩不想理會,心中卻不是滋味。偌大的宮殿,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除了許氏外,甚少有人能進出。他成日里昏昏沉沉,不知時光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