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潮shi的陰冷鉆骨頭縫,每到冷天,崔玨的膝蓋就會疼,因為雙膝在小時候曾被折斷過。
室內的炭盆燒得旺,若是尋常人進屋,定會覺得燥熱,他卻渾然不知。
一人,一榻,一棋盤。
外頭雨聲淅淅瀝瀝。
崔玨一邊翻棋譜,一邊研究矮幾上的棋局。
他曾接受過優良的士族教養,知琴棋,懂書畫。
同時也經歷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的世情。
修長指骨拈起一粒白子落到棋盤上,沉思的眉目里皆是雋秀。
忽聽外頭傳來一道聲音,是汪倪,“家、家主。”
崔玨微微抬頭,“回來了?”
汪倪:“人帶來、了。”
崔玨:“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外頭的冷風裹挾著雨水往室內鉆,一人蒙著雙眼被汪倪推進屋。
房門關閉,坐在屏風后的崔玨側頭看向外面。
男人被汪倪粗魯地按跪到地,摘下他臉上的布,露出來一張討喜的小白臉。
清秀俊美,膚色白凈,瞧著唇紅齒白,很符合大眾審美。
崔玨挑眉,陳五娘眼光不錯。
陰差陽錯
被莫名其妙捉到這里來,跪在地上的男人顯然有些恐慌,警惕地四下打量。
看到汪倪像木頭樁子似的抱劍杵在一旁,他連忙縮回頭,不敢再張望。
崔玨冷不防出聲,“周北修?”
忽然聽到屏風后的聲音,周北修嚇得哆嗦了一下。
崔玨慢條斯理道:“陳五娘快要出嫁了,你知道嗎?”
此話一出,周北修心頭一緊,隱隱猜到自己為何被帶到這兒來。
也不知是室內太熱還是被嚇的,他覺得腦門出了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