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室內太熱還是被嚇的,他覺得腦門出了些汗。
“據我所知,你與陳五娘情投意合,上次在龍臺寺被鄭王妃棒打鴛鴦,不知周郎君心中是何滋味?”
周北修冷汗淋漓,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好似一灘爛泥。
崔玨放下棋譜,緩緩站起身,背著手在屏風后來回踱步。
伏跪在地的周北修聽著里頭的腳步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人才道:“陳五娘不愿嫁到交州,你可愿帶她遠走高飛?”
周北修心中詫異,忍不住抬頭,“惠州是淮安王的管轄地,要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談何容易?”
崔玨頓住身形。
周北修連忙垂首,心中暗暗猜測對方的意圖。
“你自然逃不掉,不過,鄭家可以兜底。”
周北修愣住。
崔玨故意壓低嗓子,發出惡魔低語,循循善誘道:
“我就只問你,作為一名讀書人,周郎君心中可有抱負?
“你難道甘心一輩子做書傭,永無出頭之日?”
這話戳中周北修的痛處,xiong中血氣翻涌,卻答不出話來。
崔玨正色道:“現在婚期已近,一旦陳五娘逃走,府里當務之急應付的不是你們,而是交州。
“只要你二人躲開了淮安王,避過這陣風頭便能得平安。
“事后有陳五娘護身,生米做成熟飯,鄭王妃總會想法子替你們善后。”
“就算你最后沒有謀到前程,至少也有機會擺脫往日窘境,這難道不值得一試?”
他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好似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發出引誘。
引誘周北修借助陳賢樂翻身。
這對于一個窮書生來說,確實值得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