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撲倒他懷里,泣不成聲,“兒好害怕,害怕再也回不了家,再也看不到阿娘和爹了……”
她哭得傷心,惹得鄭氏也跟著落淚。陳恩也紅了眼眶,輕撫她的背脊道:“我兒在交州受委屈了,爹答應你,以后再也不會讓你受分毫委屈。”
陳賢樂眼淚汪汪,“爹可要說話算話。”
陳恩心疼道:“爹對天發誓,再也不會讓五娘受罪。”
陳賢樂哭哭啼啼,陳恩安慰了好一番她才作罷。
各房妾室陸續過來探望,二房李氏沒來,也不想來。她一直耿耿于懷,為什么陳五娘能受這般待遇,她的大郎卻無人問津。
李氏咽不下這口窩囊氣,陳賢盛也無奈,很是擔心陳賢樹能不能活著回來,更何況交州已被吞并,陳賢樹在京中的處境可想而知。
下午陳恩還要處理公務,后宅妻妾們聚在金玉院敘家常。
許氏母女約四房蘇氏前去探望,陳皎知道陳賢樂看她不順眼,臉皮還是賊厚,裝作若無其事。
這不,幾年未見,陳賢樂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印象中的陳九娘體態纖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而今卻蛻變成為她無法想象的樣子。
五官徹底長開了,眉眼中透著攻擊性極強的英氣。個頭也長高許多,身段窈窕中透著尋常女郎沒有的力量感,通身都散發著蓬勃向上的生機活力。
看著那雙眼睛,陳賢樂渾身不舒服,因為她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難以言敘的威儀。
是的,那種審視的威儀令她厭惡抵觸,因為讓她想到了父輩權威。
原本活躍的氣氛因著許氏母女的到來變得怪異。
三房越氏故意道:“五娘是有所不知,這些年府里甚少能見到九娘。”
陳皎瞥了她一眼,笑瞇瞇應答道:“對,這些年九娘都在外頭跟野男人廝混,連家都不回的。”
此話一出,越氏面色一僵,忙道:“九娘休要胡說。”
陳皎淡淡道:“府里不都這樣傳嗎?”頓了頓,“我在外頭跟官兵同住,跟官吏同僚行事,還殺過人,這都是事實。”
她三言兩語搞得越氏連屁都不敢放,六房趙氏忙打圓場道:“九娘是女中豪杰,連家主都說你是巾幗不讓須眉呢。你在外頭奔忙皆是為了咱們惠州,我們這些姨娘都沾你的光,能在后宅得安穩。”
陳皎擺手,“六姨娘言重了,九娘不敢當,只是嫌后宅沒勁兒出去走走,運氣好爹賞臉,給了機會而已。”
說罷看向陳賢樂道:“五姐既已平安歸來,也該出去看看惠州的大好河山,這四方宅院成日里算計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實在無趣得緊。”
這話是在提醒陳賢樂扯頭花沒趣,鄭氏沒聽出來,不客氣道:“女兒家嫁人生子方才是正經,九娘今年也十九歲了,到了適婚之齡,也可相看適合的郎君,收收心。”
許氏忙接茬兒道:“姐姐說得極是,你若有合適的人選,倒可替九娘相看相看。”
鄭氏問:“不知九娘鐘意哪樣的郎君?”
陳皎一本正經道:“自然是生得俊的年輕小郎君,家里頭沒有侍妾通房,家世背景差些沒關系,不聰明也無甚大礙。”
許氏不由得皺眉,“這樣的草包拿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