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宴忍不住啐道:“那些暴民有完沒完,一茬接一茬的,去年朝廷不是才平過亂嗎?”
裴長秀道:“連連生亂可不好,禍亂之后,容易起時疫,到那時才叫苦不堪言?!?/p>
提到這茬兒,陳皎也不由得發起了牢騷,“前年惠州時疫就是從閔州那邊帶過來的,州里死了好些人,著實可怕?!?/p>
馬春道:“這日子是一年比一年難熬了,定是閔州的貪官太多,以至于民不聊生,若不然誰愿意干掉腦袋的事?”
裴長秀:“說到底,就是朝廷不作為,內里爛透了。”
一行人回到衙門,見他們走了又折返,周寶雨詫異問了一嘴。孫縣令庸官無能已經被陳皎罷免了,暫且是周寶雨代理處事。
宋青粗粗說了說緣由,周寶雨嘴賤道:“閔州那個鬼地方我可不想去,亂得跟什么似的?!?/p>
陳皎聽到這話,頓足問:“誰說讓你去閔州了?”
周寶雨:“朝廷都下令讓惠州發兵去平亂了,把鬧事的百姓鎮壓下來,肯定得治理啊。那鬼地方百廢待興,且還烏煙瘴氣,就是一堆爛攤子,想必州府里氣得不行,攤上這么一茬差事。”
陳皎:“……”
是哦,既然這般爛的攤子,那崔玨把她催回去作甚?
待到傍晚時分,吳應中和徐昭他們才折返回衙門,陳皎把崔玨送來的信函給他們看。
徐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困惑問:“州府里這么多人,崔郎君何故召我回去?”
吳應中也感到不解,接茬兒道:“是啊,閔州那爛攤子誰碰誰吃虧,我們清查郡縣好好的,何故來這出?”
陳皎道:“目前我爹也沒來信,想來是自有安排?!?/p>
當時他們都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惠州要發兵,也不會輪到徐昭去。且閔州混亂無比,可比清理惠州難治多了。
陳皎問謝必宗崔玨還有沒有其他交代,謝必宗道:“家主沒說,只說這是給徐都尉的機會,同時也是九娘子飛黃騰達的好時機。”
陳皎被氣笑了,埋汰道:“合著他想讓我去接閔州那爛攤子?”
謝必宗搖頭,“我也不太清楚?!?/p>
陳皎脫口道:“我感謝他祖宗十八代?!?/p>
謝必宗見她不痛快,也不敢吭聲。
吳應中道:“眼下郡縣清查已經走上正軌,不若九娘子和徐都尉且先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我則繼續在郡內查下去。”
陳皎點頭,無奈道:“也好?!庇值?,“你把宋青帶去,我留你一百兵,余下先回州府,看那邊怎么說?!?/p>
于是雙方安排人員,商議了許久才作罷。
翌日一早陳皎等人就先行回州府,她和徐昭走的前頭,馬春有些吃不消他們的速度,讓裴長秀先跟著去。
崔玨有心替徐昭鋪路,借休沐走了一趟余宅。余奉楨正哄孫兒逗籠中鳥,聽到家奴來報,頗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