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百姓小聲議論,也有人抱著樂觀的心態,一來因為惠州兵攻進城后沒有濫殺百姓,大家都相安無事;二來京中世家盡數遭殃,倒霉的都是京官們;三來則是聽說惠州兵的口碑甚好,那陳九娘在惠州當地就甚得民心。
綜合下來,抱著樂觀心態的百姓還是覺得日子應該能過下去。若是以往,誰不說貪官污吏橫行霸道,這回沒人這么說了,因為官都被殺得差不多了。
這簡直史無前例,叫京中百姓開了眼界。
并且陳皎為了給科舉造勢,還差人在市井
里散布消息,說惠州殺那些世家大族就是為了給底層讀書人開路,讓他們靠真本事考上來,而不是仗著家世背景一手遮天,腐敗朝廷。
有不少人是信了的,因為殺得實在慘烈,拿著族譜殺呢。曾經王鄭崔謝李這些氏族,一夜之間全都被斬盡殺絕。
現在那些顯赫的府邸全都成為無主的家宅,那般榮耀說塌就塌。
浩浩蕩蕩的隊伍抵達皇城,陳皎等人行跪拜禮。陳恩滿面春風上前扶她起身,笑瞇瞇打量她道:“我兒巾幗不讓須眉,著實給你老子長臉。”
陳皎拍馬屁道:“那是爹英明決斷,方才有今日的機會。”
陳恩笑瞇了眼,“一張小嘴兒就知道哄我。”
陳皎咧嘴笑,“爹進宮里看看,開開眼。”
陳恩點頭。
底下的官員和家眷們被崔玨等人安置,上回陳賢戎被陳皎收拾,這回老實許多,知道今天是她的主場,不敢討人嫌。
陳皎引著自家老子參觀皇宮,縱使陳恩見多識廣,還是被宮里頭的奢華晃花了眼,嘖嘖道:“瞧瞧那些亭臺樓宇,全都是錢吶。”
陳皎:“地方百姓苦不堪言,宮里頭和那些世家府邸卻享盡奢華,這世道爛成這般,南方它怎么不亂?”
陳恩點頭,“我兒所言甚是,你xiong懷天下,有大格局,為我們惠州掙來口碑,此次清君側,我瞧著地方上也沒什么反應。”
陳皎:“那是因為爹也是陳氏,清理門戶,理所應當。”
陳恩笑著指了指她,父女倆肚子里的那點小心思心照不宣。
陳皎還是挺孝順的,特地把天子玉璽捧給他。陳恩這輩子從未想過能摸這玩意兒,忍不住道:“燙手。”
陳皎慫恿道:“拿到手里就不燙了。”又道,“我們清明攻進京來,群龍無首也沒出什么岔子,兒以為,爹還是取而代之罷。”
陳恩擺手,“說好的清君側就是清君側。”
陳皎勸說道:“我們遲早會與朱州一戰,爹立幼帝多此一舉,大不了仍舊為王,省得落下詬病。”
陳恩試探問:“你把皇室都殺光了?”
陳皎:“沒有,留著等爹處置。”頓了頓,“世家盡數圖絕,就算咱們不立幼帝,也沒人敢狂吠。說到底,京城就是大一點的惠州,南方在沒有把許州和朱州收服之前,只能算個王。”
陳恩想了想道:“容我跟余奉楨他們商量商量。”
陳皎點頭,“兒自盼著爹芝麻開花節節高。”
陳恩歡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兩年確實有奔頭。”
父女一邊走一邊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