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玨猛地推開了她,好似被下降頭一般,視線落到她衣衫不整的鎖骨上,莫名冒出一股子冷汗。
似乎到現(xiàn)在,他才意識到陳九娘的歹毒。那是淮安王之女,而他竟然瘋到想奪她清白,把她占為己有。
xiong腔劇烈起伏,崔玨把內(nèi)心的陰郁壓下,故作鎮(zhèn)定地起身,整理衣著,退到屏風(fēng)前,盯著她沉默不語。
陳皎故意問:“崔郎君怎么了,可是阿英伺候得不好?”
崔玨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皮笑肉不笑道:“九娘子的厚愛,崔某可吃不消。”
陳皎掩嘴笑,頗覺趣味,“方才你可不是這般,熱情似火,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吞入腹中。”
崔玨的眼皮子跳了跳,有些受不了她的用詞,“你莫要得寸進尺。”
陳皎撇嘴,“崔郎君當(dāng)真翻臉無情,占了我的便宜還不痛快。”
崔玨盯著她沒有答話。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人很像洞穴里的某種蟲子,會在夜間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吸引飛蟲爭先恐后撲過去,而后把它們粘住,再一口口吃掉。
而他崔玨,就是那樣的飛蟲。
先前的情欲早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惡寒。她是淮安王的女兒,且尚未婚配,眼下又甚得淮安王偏寵,倘若知道他崔玨動了她,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崔玨后知后覺意識到,那女人在給他挖坑,以一種卑鄙無恥的方式引誘他下地獄。
要命的是還是他自己求的。
他舔了舔唇,被那女人的歹毒手段氣笑了,“九娘子當(dāng)真擅長以小博大,崔玨佩服。”
陳皎笑了笑,故意道:“想來崔郎君瞧不上阿英,主動投懷送抱,崔郎君還不領(lǐng)情。”
崔玨沒好氣道:“九娘子知道蘭花螳螂嗎?”
陳皎挑眉,興致盎然道:“知道,聽說雌螳螂□□后就會把雄螳螂吃掉。”
她覺得這個還挺有意思的,可是崔玨并不覺得這茬兒好笑,他一點都不想變成那只被吃掉的雄螳螂。
此刻受驚的雄螳螂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沉著冷靜,把散亂的鬢發(fā)攏到耳后,下逐客令道:“天色已晚,還請九娘子回了。”
陳皎抬了抬了下巴,輕佻道:“你方才把我的衣裳弄亂了,就這么讓我出去嗎?”
崔玨沉默。
陳皎用女王的語氣道:“過來,替我整理衣裳,什么時候弄體面了,我什么時候才走。”
崔玨死死地盯著她,再一次懷疑自己的眼光,瞎得不能再瞎!
陳皎似窺透他心中所想,得意地揚起嘴角,“怎么,崔郎君不樂意?”
崔玨沉默了許久,才硬著頭皮過去替她整理衣衫。
她的衣領(lǐng)半敞,裸露出來的鎖骨性感撩人,耳垂柔軟,頸項肌膚溫軟滑膩,他曾嘗過那滋味,誘人沉淪。
陳皎看著他,眼神里絲毫沒有男女之情的柔軟,有的皆是窺探與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