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面色陰沉,劈頭罵道:“當初淮安王如何叮囑,不論怎么清查,切莫引發民亂,陳兵曹是當成耳邊風了嗎?!”
趙徹回答道:“并非我家郎君恣意妄為,而是那幫刁民受官紳慫恿生亂,以至于發生沖突,愈演愈烈。”
當即向她講起大興郡西山縣的情形,跟魏縣鐘家差不多,只不過那邊的局勢更為復雜,因為是三個村的村民在官紳方家的帶領下跟陳賢樹帶去的官兵發生沖突。
甚至有傷亡情況。
趙徹情緒激動,說道:“三個村,近兩百戶的田地全都掛名在方家,一萬多畝,我家郎君去清查,那些刁民全都串通一氣喊打喊殺,簡直豈有此理!”
陳皎默默清理手上的柿子,聽得腦殼痛。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她不耐煩揮手把趙徹打發下去,他還想說什么,被馬春勸下了,說道:“趙郎君一路風塵仆仆,想來也勞累,且先下去用飯梳洗,小娘子自有定奪。”
她這般說,趙徹也無奈,只得行禮退下了。
走到外頭,周寶雨過來,見他額上還殘留著柿子印,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趙徹也瞟他。
一個盯齙牙,一個盯爛柿子,表情都有點奇怪。
馬春打來熱水供陳皎洗手,她不痛快道:“去把胡宴他們叫來。”
馬春試探問:“全部人都叫來嗎?”
陳皎點頭。
馬春當即下去喊人,看到周寶雨,說道:“周郎君趕緊去叫人,出大事了。”
周寶雨:“???”
馬春把大興郡的情形粗粗講了講,周寶雨懊惱道:“這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大興郡的民亂關我們屁事!”
馬春:“你別嚷嚷,趕緊去找文郎君他們過來商議。”
入夜的時候所有人都聚集到陳皎那兒,當胡宴他們聽說陳賢樹那邊出岔子時,皆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胡宴是個粗人,直言道:“大郎君見不得九娘子立功,之前在魏縣的事跡讓他眼熱,也想分一杯羹。哪曾想那功勞可一點都不好掙,如今捅了簍子,也是活該。”
宋青也道:“是啊,這功勞可不好掙。”
陳皎沒好氣道:“你倆莫要說風涼話,倘若大興郡的簍子壓不住捅到了州府里去,鄭家勢必會落井下石,那惠州的清查多半會半途而廢。”
胡宴:“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周寶雨也打抱不平,發牢騷道:“事情又不是我們捅出來的,鍋不能讓咱們背啊。”
宋青知道陳皎有考量,說道:“那邊既然求了過來,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