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反復琢磨,陳皎刪刪改改,于翌日把那份科舉制提案呈遞到陳恩手里。
那份提案就是針對鄭氏家族的,陳恩耍了個心眼,把老三陳賢戎找來,故意讓他看。
陳賢戎在州府里任職都官從事,他看過之后,覺得用處不大,說道:“爹何必多此一舉,州府里不是設得有考試嗎?”
陳恩默默地看著蠢貨兒子,那份鈍感力簡直了,只怕要把刀架到他脖子上才曉得危機。
陳恩抱手隔了許久才道:“三郎以為,二者可有特別之處?”
陳賢戎:“州府里有大中正,只要是惠州境內的士人,皆有機會評品論級,何必要下什么求賢令?”
他忽略了一點,求賢令是沒有門檻的,門檻設在考試里頭。而通過大中正則需要人脈舉薦到他眼皮子底下才看得到。
有時候陳恩不禁生出恨鐵不成鋼的埋怨,卻忘記了陳賢戎跟陳皎的不同之處。
一個從出身就是上層,看到的東西自然是上層的;而另一個則是從下層跳上去的,看到的東西自然在下端。
陳恩想說什么,終是忍下了。
陳賢戎從他的欲言又止里看到了嫌棄,被自家父親不耐煩打發出去后,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自己說錯了話?
那份科舉制的提案轉手到了崔玨手里,他認得陳皎的字,跟她的人一樣張牙舞爪的,有些丑。
崔玨認真地研究了半天,起初也覺得考試的意義不大,因為州府里挑人的時候就會考時事或地方政務。
但后來經過細思后,才明白了其中暗藏的意義,合著是想避開朝廷派來的大中正自己選人吶?
崔玨越琢磨越覺得里頭有門道,這會兒吳應中還在魏縣,若不然倒可以討論討論。
陳恩差人來把他尋了過去,崔玨拿著那份科舉提案去上司的官署。
陳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求賢令和州府里的考試有何區別?”
還好崔玨腦殼聰明,回答道:“門檻。”
陳恩愣了愣,為什么自家養的兒子就那么笨呢?
“且細說。”
崔玨趕忙道:“通常能到州府進行考試的士子已經篩選過了,而求賢令則是所有讀書人都能到州府進行考試選才。他們沒有門第之分,身份貴賤之分,只要有本事,誰都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