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是夏天,入水雖然冰涼,但比秋冬好得多。
陳皎熟水性,起初嗆了幾口水,緩過勁兒來順著河水沖擊往下漂流而去。
那河里有石頭,難免會被沖撞,她護住頭,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一路漂得老遠。
莫約過了兩刻鐘,河堤才淺了些,水流也相對平穩下來。
陳皎吃力爬到岸邊,像死狗似的癱在鵝卵石上,已經沒有絲毫力氣。
這個時候她并未看到崔玨的身影,想著不出意外,應該過不了多久那人就會順著河流漂下來。
結果等了一刻鐘,才見崔玨跟死人似的一動不動漂到水面。
陳皎暗叫不好,顧不得周身的疼痛,趕忙游過去把他往岸邊拖。
那家伙臉色青白,應是被嗆了水。河里有浮力,他又跟死狗似的,她拖拽起來暫且還吃得消。
好不容易把冤大頭拽上岸,陳皎連忙施救。發現他口鼻有泥沙,趕緊清理,又頭低俯臥,迅速拍打其背部,讓氣管里的水倒出來。
這樣折騰了一番,那廝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陳皎不禁有些心急,她無措地看著像水鬼一樣的男人,這是要逼她做人工呼吸啊!
陳皎連連拍他的臉,想到上次親他就跟見鬼似的表情,罵罵咧咧道:“崔文允,你若再不醒來,我可就要親上了啊!”
崔玨還是沒有反應。
陳皎又硬著頭皮倒水,再重復先前的舉動把他折騰了一番。
結果還是不行。
她只得掰開他的嘴,要俯身做人工呼吸時,那廝忽地嗆咳起來,還算有點出息。
她趕忙把他側身拍背,讓其順利咳水。
崔玨痛苦地嗆咳了好幾聲,神智才逐漸清醒。
方才被河水浸泡,皮膚白得嚇人,好似死人一般不帶絲毫血色。
灼熱的陽光極其刺眼目,他難受地閉了閉,呼吸漸漸平穩。
見他緩過勁來,陳皎松了口氣。
眼下是正午時分,太陽毒辣,對于泡過水的人來說剛好合適,渾身都暖和不少。
崔玨一點點還陽,他有氣無力癱在鵝卵石上,默默感受陽光的撫慰,好似從陰間過渡到陽間。
嘴唇動了動,他弱聲道:“陳九娘,你踹那一腳,差點把我送到了閻王殿。”
陳皎坐在一旁,埋汰道:“你一大老爺兒們還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