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端起案幾上的茶盞,看向他道:“你說?!?/p>
鄭章嚴肅道:“九娘好歹是個女郎家,若出去磕著碰著,總歸不太好?!?/p>
陳恩沒有答話。
鄭章道:“這次遇到山匪只受皮肉傷已是萬幸,她一個女郎,哪里受得住打啊殺啊的?”
陳恩不想聽他念叨,不耐道:“鄭治中打住。
“我找你來,不是聽你沒完沒了嘮叨的,我要聽的是魏縣山匪一事,當該如何處理才好?!?/p>
鄭章不答反問:“難道主公要發兵剿匪嗎?就為著那幾個地痞混子大動干戈?”
一句話把陳恩給干沉默了,確實不劃算。
鄭章捋胡子,一本正經跟他算了一筆賬,“魏縣山匪下官略有所知,以前也曾發兵圍剿過幾回,皆是不了了之。
“該山匪混跡于魏縣與懷安郡兩地交界,派兵進山,猶如大海撈針。
“倘若這次主公想剿匪,下官以為,結果跟以往沒什么區別,除了勞民傷財以外,還能撈到什么益處?”
陳恩倒也沒有反駁,只道:“確實如此?!?/p>
鄭章語重心長道:“下官還是那句話,主公太過嬌寵九娘,總不能因為她有功在身,便由著她胡作非為。”
陳恩背靠憑幾,不大痛快地指了指他,說道:“話雖如此,可是魏縣那幫孫子,狂妄到連官家都敢進犯。
“日后我們這些當官的,是不是還得供養著他們,繞著道兒走?”
“這……”
“那幫孫子搶商旅平民便也罷了,如今猖狂到連官府衙門都不放在眼里,日后我淮安王從那里路過,是不是還得去拜一拜他們?”
鄭章閉嘴不語。
陳恩心里頭到底不舒坦,他清楚剿匪付出的代價太大,還不一定有成效,但放任不管又傷顏面。
鄭章一時也拿不出個主意來,他偏向于規勸,覺得是陳九娘自己去碰釘子,如果安分守己待在后宅,哪里會生出這些是非來?
陳恩知道這個道理,卻覺被山匪打臉沒面子。
一來陳九娘跟普通的后宅女郎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