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抿了一口悶酒,自言自語道:“我知道郎君嫌我不辨是非,小肚雞腸。
“我承認,我的心眼真的很小,身上毛病也多,總為著娘家人惹郎君生氣。
“這次五娘嫁到交州,我與你鬧過好幾回,后來想了許多,便認了,這或許就是她的命?!?/p>
提起陳賢樂,她紅了眼眶,哀哀地望著他,說道:
“郎君不喜兄長插手太多,我都明白。
“可是我們五娘打小乖巧,從不曾犯過錯。
“就只因為她阿娘姓鄭,便要承受如此安排,于五娘來說,并不公允。
“不管郎君承不承認,五娘在這件事上都是無辜的。
“郎君執意嫁她,月娘無話可說,只是想起往日種種,我這個做娘的,總覺虧欠?!?/p>
似覺失態,她用衣袖拭淚。
守在門口的曹婆子暗暗觀察陳恩的表情,他顯然有些感觸。
“五娘確實是個好孩子。”
鄭氏的情緒恢復了平靜,露出憐愛的笑容,“她像我年輕的時候,被慣養壞了,若論起懂事,元娘和二娘比她更甚?!?/p>
陳恩沒有吭聲。
鄭氏幽幽道:“不提這些了,省得郎君掃興?!?/p>
說罷又給他斟了一杯。
接下來陳恩都不言不語,喝了好幾杯悶酒。
見他不大痛快的樣子,鄭氏覺得這出劍走偏鋒應是有成效的。
晚些時候陳恩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未在這邊留宿。
當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往日他一門心思打壓鄭家,今日卻有所松動。
亦或許鄭氏說得不錯,陳賢樂到底是他嫡親的女兒,又是一手看養大的,若真為了打壓鄭家而毀了她的一生,確實值得商榷。
他有很多女兒,但陳賢樂是嫡出,嫡庶還是有區別的。
就在陳恩搖擺不定,開始考慮是否要把陳皎過繼到大房作替換時,崔玨出手了。
今年的冬日雨水特別多,南方雖少雪,卻比北方陰冷。
那種潮shi的陰冷鉆骨頭縫,每到冷天,崔玨的膝蓋就會疼,因為雙膝在小時候曾被折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