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皎召回的命令下達出去后,引起了朝中百官的反對。崔玨和方家暗叫不好,余奉楨也無法理解陳恩的心思。
他親自進宮一趟,認為在這個節骨眼上召陳皎回來無異于把辛苦打下來的新城丟了。
陳恩不予理會,平靜道:“眼下中原那邊并不重要,胡人不會一下子揮軍南下。可是許州,他們極有可能打出來,我無法容忍許州生亂。一旦南方亂了,誰還供給糧草到中原的戰場?”
余奉楨為難道:“這……”
陳恩:“你勿要費口舌,我心意已決。”
余奉楨心知他是害怕陳皎又跟陳賢樹那般,卻不敢說出口,畢竟父子相殘并不是一件值得回顧的事。
離開宮里,走到崇安門前,碰到崔玨。二人相互行禮,崔玨試探問:“余尚書……”
余奉楨擺手,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道:“陛下愈發叫人看不透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九娘子召回,實在不妥,我勸不住。”
崔玨也道:“是啊,能用不到五千兵守住新城,若能多些兵力,圖酈州指日可待。只要站穩腳跟,中原十二州何愁霸業不成?”
余奉楨搖頭,“主公的意思是先把許州打下來,再圖中原。”
崔玨沉默不語,不加大兵力援助一鼓作氣北上,反而退下,那這一趟勞民傷財,算是白跑了。
更重要的是陳皎回來肯定活不成,可是她必須回來,因為會斷絕糧草,那是她的命脈。
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位,背水一戰,始終逃不出這個怪圈。
京中的信使快馬加鞭傳信到新城,陳賢戎無比期待陳皎回京,因為回來就是她的死期。僅僅幾千兵,就算她造反,朝廷也能把她鎮壓。
一時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崔玨知道這回不反也得反了,暗地里拉攏方家布局。可是京中光有文官根本就不管用,現在許州那邊駐扎了大量官兵,他把目光鎖定到沈乾敏身上,試圖策反他。
當陳賢樹兵敗自盡的消息傳到陳皎那邊時,她詫異不已。裴長秀也很是吃驚,說道:“他莫不是瘋了,和許州聯手進犯,豈不得把你爹氣死?”
陳皎無奈道:“那個家里頭,誰有能耐誰就能出頭,可是太出頭就會被打掉,跟養蠱一樣教養出來的子女,能不扭曲嗎?”
裴長秀:“這回大房可太平了,想來沒有人敢與他們爭搶。”
陳皎:“所以我出來是明智之舉。”
自上次酈州進犯被打后,果真老實起來,他們原本計劃奪取酈州,不曾想沒過幾日陳恩的急詔送了過來,命陳皎回京。
這消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眾人聚到一起,宋青皺眉道:“京中不發兵援助也就罷了,反而還調回去,那我們去年勞師動眾跑過來,不是白干一場嗎?”
胡宴也惱道:“那群狗東西簡直豈有此理,他們動動嘴皮子,我們卻要遭殃,憑什么?!”
徐昭把急詔反復看了好幾遍,確定是陳恩的手筆,才凝重道:“京中肯定有什么事情發生,這才急匆匆召我們回去。”
陳皎嗤鼻,“能有什么急事發生?多半是我爹受了陳賢樹造反的刺激,聽信鄭章之言,認為把我放到外頭會生事,想把我哄回去殺呢。”
這話把眾人唬住了,胡宴著急道:“那怎么能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