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白夜突然說,“我要走了。阮先生,祝您好運。”
他說完,阮可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白夜人和餐車都消失不見了,房間中沒有留下一點他的痕跡,仿佛從沒來過。
房門打開,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走了進來,阮可看到他,眼前一亮。來人正是此次任務的逃離對象——云辭,云辭長了一張漂亮的臉,鳳眼冷冽,睫毛濃密,薄唇輕抿,最妙的是他的下頜線,流暢而精致,他穿了身白色西裝,像是剛從酒會上回來,氣質(zhì)矜貴又驕傲,只是有些疲憊。
云辭鎖上門,一步一步走到穆思明面前,此時穆思明坐在床上,云辭便蹲在了穆思明前面,像個小孩撒嬌一樣,把頭枕在穆思明的大腿上。
“累……思明,我好累。”云辭低聲說,語氣像是在撒嬌。
阮可低頭看著云辭茂密的黑發(fā),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昨天晚上云辭暴虐地對待穆思明的畫面,昨晚的他跟現(xiàn)在這個脆弱的小孩仿佛是兩個人。
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阮可心想。
按照原來的故事劇本,穆思明把頭一偏,整個人躲到床角去,以無聲的沉默來對抗云辭。穆思明不喜歡云辭的反復無常,每次云辭犯渾的時候他都毫不掩飾地渾身抗拒,眉眼中透露出厭惡的情緒,用沉默來表達他的憤怒。可穆思明越是這樣,云辭越是慌張,因為他覺得穆思明用這種姿態(tài)把自己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了。云辭一慌張,就跟個有破壞力的小孩似的,更加犯渾,最后吃虧的還是穆思明。
對此阮可給出了他的評價:好死不死,互相折磨。
阮可決定改變下策略。如今穆思明的生活被云辭全面控制,他想要撕開個口子逃離,也必須從云辭身上撕才行。
阮可渾身顫抖,他仿佛猶豫了好久,終于露出心疼的表情,他伸出手臂,將云辭的腦袋環(huán)住,手掌在他背上有節(jié)奏地輕拍。
阮可的舉動讓云辭一愣,他受寵若驚地抬起頭,看了阮可一眼。
阮可也看著他,心里暗暗算計。
天才醫(yī)生與霸道總裁(二)
云辭死死盯住穆思明的眼睛,印象中穆思明已經(jīng)好久沒有直視過他的眼睛了,甚至連看都不愿看他。每次云辭在穆思明身邊的時候,穆思明都固執(zhí)地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云辭看到穆思明的眼中流露出琢磨不透的復雜情緒,聽到穆思明長長地嘆了聲氣。
他為什么嘆氣?他不開心嗎?云辭想。
不過云辭轉(zhuǎn)念又一想,不開心又怎樣,反正穆思明在自己身邊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開心過了。當然,云辭不會愧疚、更不會后悔,他覺得穆思明留在自己身邊、聽自己話就行了,至于兩個人開不開心快不快樂,都不重要。
阮可摸了摸云辭柔軟的黑發(fā),看向云辭的目光帶上了淡淡的憂愁。此時的阮可稱得上是個好演員,這若有若無若隱若現(xiàn)的憂愁演得比正主還到位。云辭被這目光撩撥了一下,破天荒地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阮可垂下眼,說:“我忽然想起來,高一那年,我和你剛認識不久的時候,第一次去你家,你剛上完鋼琴課,也是這么伏在我的腿上,說好累。”
云辭沒有想到穆思明會同他說以前的事,穆思明已經(jīng)好久沒有跟他好好說話了。云辭受寵若驚,“哦……是……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阮可閉上眼睛,繼續(xù)做他的好演員,向云辭露出疲憊而脆弱的姿態(tài),說出一句很老套的臺詞:“云辭,我們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句話隱隱約約透露出的失望刺了云辭一下。一股怒火從云辭xiong口竄了上來,他站起來,像變了個人似的,從小孩變成惡魔,他用力將穆思明的領(lǐng)口一揪,咬牙說道:“什么怎么樣?這樣怎么了?我覺得這樣很好,你不覺得嗎?”
看到穆思明被勒得難受,云辭還是不解氣,他粗暴地掐住了穆思明的脖子,將穆思明壓在軟乎乎的大床上,一字一句說道:“這樣很好,你哪都別去,乖乖聽我的話,懂嗎?”
直到穆思明漲紅了臉,呼吸不過來,云辭才松了手。云辭一松手,阮可趕緊坐起來,大口地呼吸,窒息的感覺太難受了,剛才有一瞬間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媽的變態(tài),遲早我要掐回來。阮可在心中暗罵。
阮可懷疑云辭血液中流淌著暴力因子,雖然他在外人面前掩飾得很好,但在穆思明面前原型畢露。穆思明養(yǎng)過一只柴犬,那時候兩人正在冷戰(zhàn),云辭的壓力讓穆思明喘不過氣,穆思明便養(yǎng)了只柴犬,每次看到柴犬治愈的笑,穆思明才能放松下來。可有一天云辭看到穆思明跟柴犬玩得不亦樂乎,突然怒從中來,他奪走了穆思明的柴犬,將它從高樓扔下,活活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