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親自動箸子,幫她布菜,有雞菌、香蕈以及其它新鮮少見的菜色,這些都是外面很難買到的。
他溫聲道:“今日冬至,吃些扁食餛飩,還有炙羊肉,都有陽生之義。”
阿嫵不懂:“什么是陽生之義?”
景熙帝:“《恪遵韻會》有記,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至,故曰冬至,冬至為陰極之至,陽氣始生。”
阿嫵心里咯噔一聲,眼珠微轉,心想《恪遵韻會》是個什么東西,他可不要說“阿嫵,朕命人送來,你讀讀便知”了。
景熙帝淡瞥了一眼,知道她的心思,眸中含笑,也就不提了。
可憐的孩子,現在一聽讀書都怕了。
他捏著手中的箸子,略沉吟著,想著是不是管得太嚴了?
阿嫵看著景熙帝那若有所思的樣子,越發提心。
景熙帝卻笑著問:“阿嫵以前在家中,到了冬日吃什么?”
阿嫵:“魚蝦,都是新鮮的。”
景熙帝:“等天冷一些,下雪了,我們可以烤一些魚蝦來吃。”
阿嫵卻沒什么興致,她覺得有些吃食,是要講究和誰一起吃,和皇帝一起吃,其實又能怎么樣呢?
他并不喜歡,只是淺嘗罷了。
一起用膳,就沒見哪天他喜歡吃過什么,對什么都波瀾不驚的樣子。
嘖嘖,帝王風范,四平八穩,其實也沒什么意思。
這時,景熙帝卻突然笑了下。
阿嫵睜大眼睛,納悶看他。
景熙帝看著她那縮著脖子的小鵪鶉樣,興味盎然。
他故意笑問道:“今日去聽學了嗎?”
阿嫵點頭:“嗯。”
景熙帝:“請的可是當代大儒的女弟子,那位胡先生朕往日曾召見過,談吐不凡,很有些見地,你多學著一些。”
景熙帝說的胡先生便是今日的女官。
阿嫵:“嗯,我知道。”
她想起今日白間的事,其實若是告狀,現在正是好時機,不過她并不想告這個狀。
她早打定主意,任憑老皇帝怎么說,自己永遠要守住本分,后宮之中誰都可以得罪,唯獨皇太后和德寧公主,一個人家親娘一個親閨女,務必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