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貴人,這份位來到承延殿,屬于最低等,見了誰都得見禮。
太子妃皮笑肉不笑的,收回了視線,德寧公主卻不高興地道:“宮里頭不是有宮里頭的規矩嗎,今日冬至講學,一個小貴人竟然來這么晚,成什么體統。”
她年紀小,聲音嬌俏,說這話眾人并不覺得刁蠻,反而可愛。
但因為可愛,所以越發顯得那個惹她說話的可恨。
眾人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場上寂靜,太子妃笑著站一旁,不言語,就那么看著。
阿嫵低著頭,并不曾吭聲。
她現在只是一個小貴人,確實應該早些來,今天來晚了失禮了。
不過沒關系,她可以慢慢來,早晚要擢升!
就在全場尷尬的時候,惠嬪卻突然出現了,她先和德寧公主并太子妃打了招呼,又笑著拉了拉阿嫵:“寧貴人,你還傻愣著做什么,過來,等會開始講學了。”
惠嬪當年可是頗得景熙帝賞識,雖然只是一個嬪,不過太子妃也不好慢待了她,于是惠嬪便順利把阿嫵帶到座位上。
阿嫵落座后,感激地沖惠嬪笑了笑,好姊姊!
等她哪一日飛黃騰達,一定對她好!
講學很快開始了,阿嫵知道要想擢升,必須得仔細聽,旁邊還有禮官考核記錄呢,她便恭恭敬敬,本本分分,認真聆聽,比自己幼時上學堂還要用心。
那女弟子姓胡,大家都稱她為胡女官,她發髻高高挽起,很有些女大儒的風范。
阿嫵拿著筆,奮筆疾書,努力記錄。
講學結束后,眾人散去,阿嫵也走出講殿,準備回自己的瑯華殿。
誰知德寧公主走過來,徑自拿起她的記錄,翻看了一番。
之后她嗤笑一聲:“竟把字寫成這般,實在是辱沒了這個貴字。”
說完直接將她的筆錄給撕了。
阿嫵頓時生氣了,她好不容易記錄的,她攥著拳頭道:“公主,便是妾身寫得不好,可公主又不是女官,憑什么撕了妾身的筆記!”
德寧公主惡狠狠地道:“撕了就撕了,需要知道為什么嗎?”
阿嫵惱恨得很,臉都紅了。
這德寧公主長得還算可愛,還是景熙帝的親生女兒,是太子的妹妹,沒想到這么刁蠻!
德寧公主本來以為她也會惱,結果看她氣得小臉紅撲撲的,咬著唇,一臉委屈樣,卻也只能憋著,不敢說什么。
她便越發氣恨!
母妃確實點了一出戲,點得不對,可是母妃也沒多想,只是隨手一點而已。
結果父皇卻因此不悅,甚至于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讓一個小貴人點戲,太羞辱她了。
事后,父皇更是直接命女官來到母妃的寢殿中,要她跪下,直接向她宣讀宮規,這種訓誡更是一種羞辱,只有對待犯錯的宮妃才會如此。
可是……無論如何,母妃也應該有最起碼的體面,不該得父皇如此對待啊!
她實在是太恨了,當下便揚眉,一臉囂張地道:“有本事你去和我父皇告狀,你要父皇來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