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看著她的眼睛,如同深秋湖水一般的眸子流淌著無法掩飾的渴望。
他問道:“為什么?”
阿嫵便有些吞吞吐吐。
景熙帝:“說。”
阿嫵只好胡編一通:“我,我剛才不想說我的來歷,其實是因為——”
她偷偷瞄他,小心翼翼地道:“我原本是別人家蓄養的伶奴,如今是逃出來的。”
景熙帝:“伶奴?”
阿嫵眼神誠懇無辜:“嗯。”
伶奴,鐘鳴鼎食之家豢養的奴,專教導一些絲竹彈唱,供主家取樂,為賤籍,一日為奴,世代為奴,婚配性命皆由主人做主,萬般不由己。
她說完這話后,不著痕跡地留意著眼前男人的反應,試探著繼續道:“我生得美貌,被家中主人看中,要我侍奉,我自然反抗不得,只能忍恥侍奉主人,誰知道卻惹得家中夫人不喜,竟要我性命,今日我跟隨夫人上山,情急之中跑了出來,誰知道卻誤入郎君溫湯之中,由此和郎君有了這般緣分。”
景熙帝:“今日南瓊子不是皇親國戚便是達官顯貴,你又是哪家的伶奴?”
阿嫵當然不能說。
她便垂下眼,眸底流露出哀傷來,神情中也有些瑟瑟。
景熙帝:“說。”
阿嫵睫毛輕顫,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郎君為何非要問起?那家人有些權勢,我若說了,我只怕——”
說到這里,她瑟縮了下,仿佛怕極了。
此情此景自然惹人憐惜,景熙帝看著,也覺不忍。
不過他依然按下自己心思。
面對這撩動自己欲念的嬌嫩小娘子,他有一百種離奇古怪的猜測,也有一萬個應對之法,無論何種情景,他都已經打定心思要把她拘在自己身邊,要她徹底成為自己的,要她為自己是從。
如今她說的情景,自然是再簡單不過,簡單到景熙帝會覺得,也不過如此。
不過即使這樣,他依然打算慢慢來,要調教她,要讓她成為一個為自己量身定做,各方面最稱自己心思的小女子。
所以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她:“你可知,按照大暉律例,但凡收留他人奴婢伶人者,杖一百,徒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