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說,寧三郎道:“阿嫵放心,
我們幾個互相照應著,
不會有什么事。”
寧大郎也道:“是,我們機靈一些,況且我們只是向導,
又不會去打仗?!?/p>
話雖這么說,不過阿嫵感覺到幾位阿兄分明躍躍欲試。
她求助地看向自己阿爹。
她不想阿兄出什么事,更不希望阿兄因為自己,或者因為景熙帝出什么事。
誰知道寧蔭槐卻道:“我們生在東海,長在東海,今日賊寇侵擾沿海邊境,百姓苦不堪言,我們雖為一介海商,但帝王圍剿賊匪,你我若是盡自己一份力,也算是為東海百姓謀一份福,也不枉這一生,況且,陸允鑒屠殺我村民百姓,罪惡滔天,今日原該要他血債血償,也算是你我為昔日鄉親報仇雪恨!”
他的視線巡過幾個兒子,看著他們發紅的眼圈:“你們若是愿意跟隨朝廷海船前往,我不會阻攔你們,便是你們盡數戰死沙場,我都不會有半句埋怨。”
阿嫵聽這話,便明白了。
她眼眶有些發熱,鼻子也有些發酸,想說什么阻止,卻是不能了。
寧家幾位郎君卻雀躍得很,看阿嫵擔心,又好一番安撫,可阿嫵終究擔心兄長。
寧蔭槐看出阿嫵心思,安撫道:“阿嫵,你也不必太為幾位兄長擔心。”
阿嫵低聲嘟噥道:“這事是誰說的,還不是福泰說的,若有個萬一,我怎能安心?”
當然了,她更怪景熙帝,好好的,他為什么要招惹自己兄長?!
反正兄長有個不好,她必是恨他一輩子。
寧蔭槐便打發了幾個兒子出去,待兒子走出,他才道:“阿嫵,確實不必擔心,福大人和我聊過,這是帝王的授意,屆時他們幾個會跟隨在帝王之側,隨時聽從帝王調遣?!?/p>
阿嫵聽這話,突然明白了。
景熙帝御駕親征,可他身份貴重,所乘坐的艦船必是護衛森嚴,身邊龍禁衛隨從不計其數。
自己幾位阿兄能跟隨景熙帝身側,并不會有什么危險,反而有聽令于御前的殊榮,若是在前往群島時,作為向導能夠幫襯一二,說不得還能立下戰功,于是……
后面的事情不用想都明白了,那便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和遠大前途。
其實這就是景熙帝直接把一個大好前程捧到自己阿兄手中,他在提攜自己的兄長。
其實哪怕事情到了這里,若是之前的阿嫵也不會細想,可她現在所思所想自然和之前不同。
她隱隱感覺景熙帝對自己父親是頗為敬重的,她心里也一直隱隱有個感覺,或者說期待,看看景熙帝接下來的一步棋會怎么落。
現在看,這步棋直接落在自己兄長身上……
阿嫵便不吭聲了。
她自己私心里來說,還是不希望三位兄長去,不過她也知道,無論是兄長的前途,還是幾位兄長對陸允鑒的恨意,或者說景熙帝的安排來說,自然是應該去。
寧蔭槐:“當然,也并不是萬無一失,海上兩軍交戰,炮火連天,真若有個什么,怪不得別人,只怪自己時運不濟吧?!?